残阳如血之际,辽阔的海域之上,仍旧有熊熊的大火在散播在这一片足足有十数里方圆间燃烧不已。
海面上到处都是残破的木板和桅杆,还有那一艘艘挣扎着没有完全沉没,正在燃烧的破船。
时不时,还有人跳入海中,或是躲避越烧越旺的大火,又或者是要及时逃离正在快速下沉的战船。
哭喊、哀嚎、求救声在整个海面之上此起彼伏,此刻,大唐的水师战船,为了避免夜晚追击敌舰,容易出现意外。
大唐将士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所有的战船,都耀武扬威地燃起了灯笼,映照在海面上,宛若群星一般。
大唐的水师正已经停止了追击的脚步,大战之后收尾的工作,李绩与程三郎都很有默契地交给了之前没有参战的袍泽。
好歹也让他们能够蹭点功劳不是,这种大胜之后,一定要让麾下的弟兄们雨露均沾,以后队伍才好带。
此战,倭国的舰队已经被两面合围的炮舰给炸得魂飞天外,在那轮番肆虐的炮火之下。
那阵型过于密集的倭国舰队,遭遇了重创,甚至相互为了争取逃生的路径而自相残杀。
最终,得以逃离战场的倭国舰队,大约只有不到一半,而且还大部份的船只都带着伤。
当程处弼率领一干袍泽,赶到了那李绩的跟前时,这位大唐名将,大步上前,忍不住抬手轻捶了程三郎胸口一拳。
“你小子,昔日能在陆上呈雄也就罢了,而今,亦在这海上扬威。”
“看来你程三郎可止小儿夜啼的恶名,注定要名扬四海喽”
“”程处弼原本乐呵呵的嘴脸瞬间一僵,总觉得这老家伙夸自己的话怎么有着一股浓浓的讽刺意味。
屁股后边的一票狐朋狗友,还有那些登州水师将士全都噗呲之声不绝于耳。
“叔父,咱们能不能正经一点,小侄我好歹也是要脸的。”
李绩呵呵一乐,大巴掌拍了拍程三郎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熘达到了一边,这才压低声音问道。
“哈,瞧你小子,夸你你还不乐意,对了。如今,倭国水师惨败于白江口,接下来,该当如何”
程处弼先是扫了一眼那些眉飞色舞,大声谈笑的弟兄们,这才压低嗓音小声地道。
“叔父想必也见识到了此番倭国水师的规模,可以说,倭国是倾举国之力而来攻我大唐水师。”
“如今经历此役,他们折损过半,士气大丧。这个时候,正应当乘他病,要他命。”
听得此言,李绩抚着长须,有些犹豫不决地道。
“自古以来,兵法有云,穷寇莫追。”
“瞧叔父你这话说的,倭寇穷吗小侄我怎么觉得他们富得流油。”
李绩眼角一抽,不乐意地冲这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小混蛋嗔道。
“你小子,此穷非彼穷。少在老夫跟前装傻充愣。”
“嘿嘿,小侄也就是跟叔父你开句玩笑。穷寇莫追这话,若是以前的大唐水师,小侄也肯定要谨慎从事。”
“可问题是,小侄如今所统帅的不仅仅有我大唐水师的特遣舰队,更有那数万新罗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