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宁刺史正一脸凝肃地坐在公房之中,呷着那清新爽口的泸州绿茶,正在仔细地审视着案几之上的公文。
赵主薄则快步赶到了屋外站定之后,这才开口道。
“府君对刺史的敬称,越析诏有消息传来了”
“进来吧,可是那木德雅亲来了”宁刺史听得此言,不禁眉头一扬,古板无波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到宁刺史这副样子,赵主薄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出了实情,递上了一封书信。
“不是,越析诏只是遣来了一位信使,送来了木德雅的一封亲笔信。”
宁刺史眼角的笑意渐渐地收敛,紧抿着唇从赵主薄的手中接过了书信拆开。
赵主薄仔细地观察着宁刺史的表情变化,虽然已经年近五旬,早该喜怒不形于色。
可是看到了宁刺史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中分明有怒火升腾。
“无耻大胆好一个木德雅,居然敢视本官,视朝廷如无物。”
赵主薄看到宁刺史难得地勃然大怒,不禁心头一沉,赶紧劝道。
“府君息怒,那木德雅可是在信中写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何止不合时宜。”宁刺史深吸了一口气,生生从牙缝里边挤出了一句话来。
“他分明就是在向本官,向朝廷示威”
赵主薄从宁刺史的手中接过了那封书信凝神一读,脸色同样变得难看无比。
“他木德雅这是吃错药了不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简直岂有此理。”
宁刺史抚着长须,在屋内缓缓踱步,目光悠远地看向屋外。
“他木德雅向来胆量不大,今日却敢如此狂妄,大放厥词,只有一个原因,有人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赵主薄的脸色不由得一白。“府君的意思是,吐蕃忍不住了”
“十有,就是吐蕃。
不然的话,他木德雅哪有这个胆子,就不怕本官亲率姚州精锐,上门去跟他好好谈谈”
“可吐蕃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赵主薄满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宁刺史想了想,决定说出实情来。“想来是意图牵扯我大唐剑南道中南部的兵力,无法往援雅州。”
“此事,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明白吗”
“若是消息传扬开来”宁刺史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脸色煞白的赵主薄点头如捣蒜一般,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问道。
“府君,那咱们要不要向巡抚使求援”
“巡抚使已然率军挥师雅州御敌,此番巡抚使入蜀,未领十六卫精锐。他所凭借的便是剑南道十府之兵。”
说到了这,宁刺史不禁有些唏嘘地长叹了一声道。
“巡抚使未征调姚州府兵,就是已经顾虑,吐蕃人有可能会打姚州的主意。”
“现在就算求援,你觉得,是蜀中屏障的雅州重要,还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姚州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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