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姜三甲并没有表现的如临大敌,而是像见到老朋友一般闲聊着。
“三十年了,你居然还没死。”
“你不也没死吗”魏常侍语气阴恻恻的说道。
“这些年,你都去哪了”
“找你。”
“找我”
“对,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可惜每次我都晚了一步,没想到,一代剑圣居然落在了不良人手中,真是让我意外。”
“找我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来杀我的”
魏常侍闻言,却摇摇头,说道“你我都是无境之人,我杀不死你。”
“那你还来做什么”
“有人请我来,让我留住你。”
“请你的人,付出的代价不小吧”姜三甲笑问道。
“确实不小,但是,值得。”
“嗯,确实值得。”
对于魏常侍的话,姜三甲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邀请一个能单杀三品罗汉境修士的人,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至于对方是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姜三甲没问,也无需过问。
沉吟片刻之后,姜三甲说道“他不能死。”
“与我无关。”
说完,魏常侍又补充一句道“我的任务只是拦住你,至于盖庭鹜能不能杀死他,他有没有其他后手,我都不去管。”
闻听此言,姜三甲点点头,咧嘴一笑道:“喝点儿”
说着话,姜三甲把手里的酒囊递了过去,魏常侍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去,仰起头,倒酒入喉,然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种货色的酒,你也喝得下去。”
姜三甲撇撇嘴,说道“把你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之内几十年,出来之后,喝啥都是香的。”
魏常侍闻言,只是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邋遢老头儿,眼神微动,他无法把眼前这个人跟当年那个剑圣姜三甲联系到一起。
相当年,姜三甲是何等的风流潇洒,单凭手中三尺剑,神仙见他也低眉,那些年,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将其视为心中的偶像,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心心念念不忘此人,可始终未曾有人能走进他的世界。
当年的姜三甲,他的眼中除了剑,还是剑,纯粹剑修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然而,现如今的他,没有了三尺剑,却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羊皮酒囊,当年那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现如今也变成了一个邋遢老头儿,正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在一番闲聊之后,二人就喝着劣酒陷入了长久沉默当中,说到底,二人并不熟悉。
魏常侍在杀死法峙之后,一直都在寻找姜三甲,想要跟其交手一番,至于缘由也很简单,剑修问剑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没错,魏常侍也是一名剑修
驿馆内。
慧缘难得的走出三楼的房间,站在阳台,举目望去,目光落在驿馆外的那辆简陋的马车之上。
法同三人分别站立在慧缘身侧,三人顺着慧缘的目光看去,只是,三个人侧重点各有不同,法同的主要目光落在魏常侍身上,释天龙的目光更多的还是放在姜三甲身上,至于清净,她的目光则看向了马车的车辕位置。
“阳飇妖人魏常侍,失踪了近三十年,我们找了他三十年,始终无法获得此人的消息,一直以为此人已经死了,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此。”法同眯着眼睛说道。
在说这话的时候,法同身上有抑制不住的杀意流露出来,而坐在马车内的魏常侍,第一时间感知到了杀机,就抬起头朝这边看了一眼,目光主要集中在依旧戴着斗笠的慧缘身上,然后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喝酒,显然没有把法同放在心上。
三十年前,魏常侍都能虐杀三品罗汉,三十年后,自然也能虐杀三品罗汉,若是行者法同出手,无非是在关城之内多一具尸体罢了。
虽然魏常侍只是看了法同一眼,就让这个达摩院的行者,如坠冰窟,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这让法同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杀意,瞬间收敛,他知道,他不是魏常侍的对手。
“魏常侍出现在此,姜三甲无法离开,单凭那小子一个人,能活下来吗”释天龙嘴角微微勾起,幸灾乐祸的说道。
“把一个正三品的武将当成弃子,也要誓杀许一凡,这幕后之人到底是有多想他死啊,他到底是谁”清净忍不住感叹道。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了。”释天龙说道。
法同却摇摇头,说道“不一定,此子诡计多端,心思难测,不可用常理度之,如此明显的计谋,他不可能看不出来,既然他敢出手,想必肯定有后手安排,相对于盖庭鹜几人,我对那个少年更好奇几分。”
“此人叫李一德,是言午堂学生。”释天龙说道。
清净摇摇头,说道“看他的做派,此人应该不是言午堂学生那么简单。”
释天龙点点头,赞同了清净的说法,以他对许一凡的研究和了解,知道许一凡是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学生而大大出手的,除非这个人不止是学生那么简单。
可若是李一德不是言午堂学生,那他又是什么身份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许一凡以命相搏,释天龙很好奇。
在经历了血炎谷一战,还有西洲城的动乱之后,释天龙意识到,他严重低估了这个少年,许一凡绝对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言午堂也没有他了解的那么简单,佛门,北蛮,南唐在西北这么多年的布局,费尽心机安插下去的探子,却在一夜之间被其连根拔起,这让释天龙很是意外。
对于这场围杀行动,释天龙几人都不看好盖庭鹜,尽管他此刻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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