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烈是盖庭鹜的侄子,是金武军的三大校尉之一,这次西域使团入京,途径关城,盖庭鹜作为金武将军,自持身份,很多事情自然不能他去做,可下面的人可以去做啊,而盖烈就很好的扮演了这个角色。
西域使团在三天前就进入关城,下榻在驿馆当中,秦赋率领的五千护卫团,在把人送到关城之后,就返回镇西军当中,而西域使团的护卫工作,自然是金武军来负责。
使团的重要性,盖庭鹜很清楚,因此在安排盖烈负责使团大小事宜的时候,就曾提醒他,要好好跟人相处,毕竟差事儿办得好了,也是有功劳的。
起初,盖庭鹜以为许一凡也在使团当中,在使团进入关城的时候,盖庭鹜不曾露面,可是,在发现许一凡不在的时候,这段时间,盖庭鹜可没少设宴邀请西域使团的人,至于他想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之前,在得知西域使团在血炎谷遇袭之后,盖庭鹜可是兴奋了很久,在血炎谷之战爆发之后,盖庭鹜就修书一封,送往京城,然后朝中就有无数官员,开始上奏弹劾许一凡护卫不利,而当血炎谷之战结束之后,许一凡不在使团当中,不知所踪之后,又有人开始上书弹劾许一凡擅离职守,而在这背后,都有盖庭鹜的影子。
不管许一凡现在如何的名声鹊起,可在他的封赏没下来之前,先给他上眼药,那是必须的,虽然这样做,对许一凡的伤害不大,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可关于许一凡的封赏,肯定会大打折扣。
在许一凡还未曾抵达关城的时候,盖庭鹜就知晓了许一凡的行踪,在其入城之后,盖庭鹜以为许一凡会先来他的将军府拜访一下,毕竟,就官职而言,许一凡只是一个参将,跟他将军的官职,还是差了不少,当然,二人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至少盖庭鹜管不到许一凡身上。
可是,作为一个新起之秀,来到关城,前去拜访一下自己,这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可惜,许一凡并没有那么做,既然许一凡不给自己面子,那就给他来个下马威,反正你许一凡也不曾表露自己的身份。
当盖烈的人前来汇报驿馆前面的事态的时候,正坐在后院喝酒观赏舞曲的盖庭鹜,闻言之后并不意外。
此时,院子里,除了金武将军盖庭鹜之外,还有三个人,分别是副将奚冠玉,校尉申屠玮,以及幕僚羊舍戦。
四个人围坐在亭榭当中,围炉煮酒,坐在首位的正是盖庭鹜。
盖庭鹜虽然已经年近五十,可他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貌,面如冠玉,生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眸子,下巴须有短须,嘴唇很薄,其手指修长,看似不像是个武将,反而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单单就这个卖相,也当得起美男子这个称谓。
确实,一个能够跟燕王之子厮混在一起,又在长安各大风月场所厮混的人,若是没有一定的相貌和才能,单凭权势和财力压人,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其实,盖庭鹜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文韬武略都很不错,其年少时,虽然习武,可也没少读书,尽管不曾在纵横书院求学,却也在私人书院白马书院求学过。
盖庭鹜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诣,当年更是凭借一首咏乳名动一时,成为当时露香园花魁的入幕之宾,更是成为二十年前长安四大才子之一。
拥雪成峰,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罗衣解处堪图看,两点风姿信最都,似花蕊边傍,微匀玳瑁,玉山高处,小缀珊瑚。浴罢先遮,裙松怕褪,背立银红喘未苏。谁消受,记阿候眠着,曾把郎呼。
其中那句拥雪成峰香作露,更是被人拍案叫绝,若是初识盖庭鹜的人,很难把他跟那个声名狼藉的盖庭鹜联想到一起。
“早就听闻,许一凡此人为人甚是嚣张跋扈,以往不信,今日算是领教了。”奚冠玉拿着酒杯,嘴角噙笑道。
副将奚冠玉,名如其人,此人长得也是面如冠玉,风流倜傥,曾经也是一个读书人,求学于白马书院,在求学期间,他就跟盖庭鹜厮混在一起,在盖庭鹜成为武举人的时候,他也参与武人科举,摘得前三,在盖庭鹜成为金武将军的时候,他也跟着成为了副将。
奚冠玉年龄不算大,比盖庭鹜小八岁,今年也才四十岁而已,看着却像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年,此人虽然是读书人,可其喜欢身披甲胄,不管走到哪儿,从不卸甲,在这一点儿上,他跟盖庭鹜恰恰相反。
“此人孤傲的很,听闻,他在西征军的时候,连殷元魁大元帅的面子都不给,十分的有趣。”羊舍戦抚须说道。
在场四人当中,羊舍戦的年龄最大,头发花白,下巴须有齐胸的长须,做道士打扮,身着藏青色道袍,头别玉簪,脚上穿着一双道履,若是此人此时不是手握酒杯饮酒,怀里还依偎着一个年龄不过二八的美娇娘,而是握着一柄浮尘的话,那绝对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
此时,羊舍戦左手持酒杯,右手却顺着美娇娘那半开的衣襟探入其中,随着其手掌的揉捏,怀中女子媚眼如丝,脸颊潮红,樱桃小嘴微微张合,发出一阵腻人的娇喘声,画面香艳至极,只是,周围三人对此熟视无睹,早已经见怪不怪。
羊舍戦在外,名声不显,尤其是近十年的时间,很多人都未曾听说过此人,若是羊舍戦此人不知是谁,可若是提起毒士羊舍,恐怕很多人就知晓他是何人了。
羊舍戦出身地肺山道统,不过,很早就被地肺山除名了,此人口碑不好,风评更是不佳,虽然出身正统道教,可是其做事风格,跟魔修很像,随心所欲,一言不合就灭人全家,此人虽然是修士,可杀人从来不亲自动手,其喜欢用计谋,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做到了真正的杀人不见血。
大约在三十年前的时候,在茂洲有一个叫天蚕帮的门派,该门派是一个介于江湖和修行之间的一个门派,该门派与世无争,却极负盛名,不管是江湖,还是在朝堂,亦或者在修行界,都很出名,而究其原因,还是该门派有用几株数千年的老桑树,还有两只名曰天蚕的妖兽。
天蚕吐出来的蚕丝,是编制法袍的上佳材料,用其做出来的衣服,冬暖夏凉,水火不侵,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该门派的祖师爷是个女子,而宗门上下也大多以女子为主,其修行的功法虽然不以杀伐著称,可也不容小觑。
天蚕帮的名字虽然不好听,可历代帮主广结善缘,跟诸多势力都有交集,更是曾被多个王朝的皇帝下旨敕封,其门派内的供奉和客卿就有很多,其中包括佛儒道巫蛊等修行势力的女修。
当然,天蚕帮从创立之初,一直到现在,不是没有人不想打天蚕帮的主意,只是,每次其动手的时候,都会遭遇到其他势力的干预,天蚕帮更是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只可惜,天蚕帮现如今已经不复存在,成为了历史的传说,而导致其覆灭的,就是毒士羊舍。
别看羊舍戦现如今这幅苍老模样,在其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男子,他在被逐出地肺山的时候,偶遇了天蚕帮的帮主,在对付女子方面,羊舍戦造诣很高,二人在同行一段时间之后,就成为了眷侣,算得上是一见钟情。
羊舍戦对外说是被地肺山逐出师门,其实,他是逃出师门,原因无他,就是他在地肺山修行的时候,修习了宗门禁术,阴阳采补之术,把宗门不少女修给霍霍了,其中就包括大长老的孙女,眼看事情暴露,他只好仓皇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