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这些年在做什么”
“落子”
“跟何人落子”
“那个人。”
“胜负如何”
“中盘,不胜不负。”
“可有胜算”
不良帅摇摇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他也不知道。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不良帅突然说道“棋至中盘,该你落子了。”
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拎着酒壶,笑着点点头,说道“已经落子了。”
“何人”
“赵娣”
“他有意思。”
不良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夫子也没有再说什么,双手负后,走到不良帅身边,跟着不良帅一起看着满城灯火,然后抬起头,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喃喃道“这天真他娘的黑啊。”
玲珑苑。
一栋三层的阁楼之上,有二人正在对弈,在二人中间有人旁观。
旁观者不是别人,正是孙羽墨,手持黑子的是齐若兮,其先手落子于天元,而坐在其对面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锦衣华服,长相十分可爱,粉雕玉琢的,一看就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只是,观其长相,不似中原女子。
这栋玲珑苑是在几年前,突然建造起来的,而这个小女孩,也是在那个时候入住这里的,除了皇宫的女眷之外,外人不得靠近此地。
二人下的不是围棋,而是现如今,在市面上很流行的五子棋,当五子棋开始流行的时候,可是没少遭到那些棋道大家的抨击,只是,觉得发明此等下法的人,典型就是一个纨绔,此人当诛。
尽管五子棋备受抨击,可喜欢下五子棋的人还是很多的,尤其是那些不擅下棋的女子,尤其喜欢。
“他要入京了。”孙羽墨看了一会儿棋盘,抬起头,目光落在齐若兮脸上,笑着说道。
“入京就入京呗,跟我又有何关系”齐若兮头也不抬的说道。
“当真没有关系”
孙羽墨似笑非笑的看着的齐若兮,而原本正专心下棋的齐若兮,闻听此言之后,俏脸微微一红,可嘴上还是说道“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你为何总是经常去不良人那里啊”孙羽墨继续打趣道。
“哪有经常去,偶尔才去一次,只是路过而已。”
“哦,偶尔路过那你这偶尔路过的次数也太多了,一天一趟,你也不嫌累。”
“咯咯”
孙羽墨的话音刚落,不等齐若兮说什么,小女孩就笑了起来,看着齐若兮,说道“若兮姐姐这是有心上人了。”
“胡说,我才没有呢。”
齐若兮俏脸绯红,大声辩驳起来,只是,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顿时引来了这一大一小二人的嘲笑,让本来平心静气的齐若兮,顿时心烦意义起来,下棋落子也毫无章法可言,原本占据优势的她,很快就落败下来。
棋局输了,齐若兮直接把手里的棋子丢在棋盒当中,闷声道“不好玩,不下了。”
“呵呵”
“咯咯”
看到这幅模样的齐若兮,孙羽墨和小女孩笑的花枝乱颤,看向齐若兮的眼神,愈发的意味难明起来。
齐若兮知道孙羽墨她们这是在笑话自己,于是,她就撇过头,不在理会二人,十足的小女子性子,这在外人眼中知书达理的郡主,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孙羽墨见状,收敛笑意,不在去打趣齐若兮,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份密信,说道“我这里有最新从西北送来的情报,要不要看看啊”
齐若兮闻言,连忙转过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密信之上,眼神充满了期待,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孙羽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的时候,就再次撇过头,撇嘴道“不看。”
“真不看”
“哼”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却很快,直接一把从孙羽墨手中夺过密信,急不可耐的拆开密信,然后浏览起来,这把孙羽墨和小女孩看的一阵好笑。
只看了几眼,齐若兮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握住信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好看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显然,齐若兮此时的心情很紧张。
“信上都说了什么啊”小女孩问道。
孙羽墨显然是早就看过此信的,听到小女孩这么问,直接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西域使团入京一事儿。”
“哦,那若兮姐姐怎么那么紧张啊”
“因为她在担心某人啊。”
“是那个人吗”
“是啊。”
对于孙羽墨和小女孩的对话,齐若兮充耳不闻,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密信之上。
这份密信写的内容不多,可里面讲述的事情,却非同一般,拢共就一件事,就是那场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血炎谷之战。
从使团进入血炎谷,再到遭遇魔修袭杀,又遇到乌鸦栏子的乌鸦巫马天彦,还有南唐黑龙台的龙魁花语痕的袭杀,以及之后使团内部的一番厮杀,都简明扼要的写在这上面了。
对于曾经经历过江湖厮杀的齐若兮来说,她岂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又岂能不担心那个人的安全呢。
只是,信看完了,除了提到许一凡在两战之后,受了伤之外,并没有更多关于许一凡的讲述,只是在信的末尾提到,许一凡和姜三甲驾驶着马车,脱离大部队,去向不明。
在确定许一凡没有生命危险之后,齐若兮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孙羽墨,直接问道“使团入京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为何没有派人前去还有,使团遇袭,不良人为何没有提前获知情报,做出对应安排西域如此狼子野心,为何还要和谈”
听到齐若兮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孙羽墨看着她,笑而不语。
良久之后,孙羽墨才说道“这些小事儿,他能应付的了。”
“可万一应付不了呢”齐若兮追问道。
孙羽墨笑着说道“你应该相信他才对。”
“可是”
然而,不等齐若兮说完,孙羽墨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他要入京,这种袭杀,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想要在朝堂立足,未来的路还很长,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闻听此言,齐若兮紧蹙着眉头,牙齿紧咬着嘴唇,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他不该来长安的。”
“可是,你很想他来长安不是吗”
“以前很想,现在不想了。”
孙羽墨闻言,眯起眼睛,语气幽幽的说道“这是他的宿命,他必须来,也不得不来。”
“可他来了,可能会死的。”
“你怕了”孙羽墨问道。
齐若兮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
孙羽墨点点头,看向楼外的雨幕说道“我也怕,可他必须来,也一定会来,这就是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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