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做到这些,单单依靠言午堂的学生自然是没办法做到的,可有了朝廷的推动,再加上不良人亲自上门,出现在各大商贾世家的家里,他们想不来都不行。
穿梭在官道上,看着现如今的西北,跟几个月前,许一凡刚来时候的西北,真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小子,你总算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姜三甲忍不住赞赏道。
许一凡闻言,却笑着摇摇头,看向前方已经逐渐清晰的村庄,眼神深邃,喃喃道“我只是开了一个头而已,想要彻底改变这里,路还长呢,至少需要还几代人的辛苦奋斗,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姜三甲听完,点点头,神情默然。
许一凡说的这些,姜三甲何尝不清楚呢,西北苦寒由来已久,历朝历代的君王不是没有想过要改变这里,只是,西北这边的情况太过于特殊,朝廷的很多举措,都是治标不治本,即便能够让西北这边短暂的繁荣起来,可也很难长久保持。
许一凡在西北做的很多举措,前人都曾尝试过,也做过,甚至有些地方做的比许一凡还要好,可大多数都依然荒废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每一个君王,都能做到心怀天下的。
如果炎朝在接下来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里,像现在这样大力扶持西北的话,那西北的繁荣和崛起是必然的事情,可这种情况到底能持续多久,没人说得准。
当然,就算朝廷愿意不遗余力的这样做,在现如今这个乱世已起,天劫将至的时期,才来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些晚了
天劫到底是什么,没人说得清楚,可既然是天劫,肯定不是普通的劫难,若天劫真的降临,现如今做的这些还有意义吗
不同人对此有不同的看法,至少在许一凡看来,他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马车在大雪的吹打之下,缓缓驶入了永北镇。
永北镇位于西洲和凉州的交界处,距离西凉山不算远,乘坐马车的话,也就一天半的路程,镇子不算大,只有一千余人的人口而已。
在早期的时候,永北镇是很贫瘠的,百姓的生活并不算好,除了因为山多,丘陵多,适合耕种的土地少,让人难以度日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镇子一半在凉州,一半在西洲。
这种位于两洲交界的镇子,往往很难管,也没法管,如果管,到底是西洲管,还是凉州管呢如果是西洲管,那凉州肯定不乐意了,可若是凉州管,西洲也不乐意,在历史上,就曾出现过,永北镇的百姓需要加纳两份赋税,一份给西洲,一份给凉州,如此一来,原本就困苦的日子就更加的雪上加霜。
因为需要缴纳两份赋税,导致很多时候,这里的赋税都收不上来,出现了很多坏账,烂账的情况,长此以往之后,两洲都不愿意管。
有人管,这里的百姓日子很苦,没有人管,这里的日子过的更苦,可日子 总是要过下去的,再苦也要活下去不是吗
可是,现如今的永北镇却截然不同,因为其靠近西凉山,而现在西凉山正在建造碑林,来了很多人,人一多,吃喝拉撒睡都需要解决,不单单是人,还有各种畜生的生活也需要解决,于是,大量的资源朝着这边倾斜而来,这也让永北镇的百姓因此获利不少。
马车进入永北镇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十分,若是放在平时,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可现在下雪,已经是暮色时分。
许一凡二人进入镇子之后,并没有去骚扰百姓,更没有去本地的官府衙门,而是直接去了早已经废弃的城隍庙过夜。
城隍庙略显破旧,城隍爷的泥像早已经残缺不堪,至于香火更是没有,不知道断绝多久了,大门早已经不翼而飞,窗户大多也七零八落,残破的厉害,庙内处处布满了灰尘,结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长时间没有人生活过。
这也很正常,现如今的西北,可没有闲人懒人,浪人乞丐,这不是因为西北的生活好了,而是这些人都被征集走了,只要是个人,除了嗷嗷待哺的孩子之外,所有人都有事儿做,也必须有事儿做,不管你想不想,愿不愿意,都得做事儿,不做事儿也可以,把脑袋留下就可以了。
因为没有大门,姜三甲直接把马车驶入庙内,然后解下缰绳,让马儿休息。
在姜三甲像个老仆一般,在忙着照顾马儿的时候,许一凡也没也闲着,走进庙内,寻找到一个干燥的地方,稍微清理一下,就收拢一堆柴火,点燃了一堆篝火。
很多人都以为,成为修士之后,就可以寒暑不侵,其实,这是错误的,修士确实比一般人要耐得住寒暑侵袭,可也做不到无数寒暑,就像修士也要吃喝拉撒一般。
篝火点燃,许一凡摘下斗笠,放在地上磕了磕,抖落了一地的残雪,又脱下蓑衣,抖了抖,又是一阵残雪滑落,把蓑衣和斗笠放在篝火旁的木架上烘烤着。
在篝火旁待了片刻,许一凡就起身去马车上拿来不少吃食,赶了一天路,着实也有些疲惫。
当许一凡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姜三甲已经坐在篝火旁,已经脱下靴子,一手一只正放在篝火上烤着,那味道别提多难闻了,看到许一凡一阵蹙眉。
“你就不能讲究点儿,你这样,我还怎么烤东西吃啊”许一凡忍不住吐槽道。
“在这破地方,还有讲究啥”姜三甲撇撇嘴,无所谓的说道。
“那你还吃不吃东西了”
“废话,当然吃咯。”
“那就把鞋子穿上,太难闻了,你多久没洗脚了”
“忘记了。”
在许一凡的强烈反对下,姜三甲最终还是穿上鞋子,而许一凡也手脚麻利的开始烧水,准备煮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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