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风微拂,潭水荡漾,圈圈涟漪,诉说着什么。
那时,草木枯黄,叶儿零落,映入眼帘的是萧条的色彩。冥龙依然守候在这里,凝望远方那儿可是秋天
一句等待,非是戏言,却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久久的等待,漫长的守候。花开,花也落,那个不知何时都来的人仍然无影;春来,冬去,依然无踪。
直到,风儿飞向远方,带着它的梦想,它的青春。即使,叶子想随风去流浪,看看外面的风景。只是,追求不同,方向或许会有偏差,所以叶子只好停止追随的脚步,独自扑向大地的怀抱,化为一捧泥土,温暖着生灵。
日出日又落,月升月又坠。就这样,时光悄悄,风花雪月不见了,诗情画意没有了,剩下的满是绝望,还有守候与期盼。
可否,给一段这样的时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被花儿环绕的地方,有风儿吟,有草儿香,有虫儿鸣,还有嬉戏的一家人。
当三千温柔,化为如水的缠绵;当万种风情,融入似梦的岁月,即使泥土的羞涩,也是芬芳的。
当袅袅的白雾升起,当晚归的自己嘶鸣,夕阳已经悄悄西下了。而它们相聚在一起,相互依偎,相互撕咬,相互缠绕,轻轻地洗去所有的倦意。
生活,恰似这一潭眷恋的水,静若处子,动如若脱兔。
时光,是一把剪刀,欢也剪,悲也剪;时光,是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溪,爱也流,恨也流。
世事如浮云,人生似流水,世人皆愿诗意地活着,岂知云有浮的飘逸,也有云的不能自己;世人皆羡慕水的自由,哪知流水真的无情
青山本无忧,因雪而白头;绿水本无愁,因风而起皱。雪融无影,风过浪平,人生本无忧,问君为何愁
曾经的幼龙,最向往的地方,就是离开这座犹如牢笼般的寒潭,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去触摸一下头顶的白雾,去感受一下阳光的照射,清风的吹拂,去倾听一下虫鸣鸟叫,然而,现在它却只想让家人回来。
自它有意识开始,它就生活在这个暗无天日,寒冷刺骨的寒潭深处,不管外面的季节如何的变幻,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如既往,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在它那仅有的千余年的生命里,最大的惊喜,就是看到有人试图从这里经过,很早之前,是一群穿着简陋,身体却小的像鱼一般的蝼蚁,它原本只是想跟他们玩玩,可他们却很惧怕自己,开始奔跑,开始攻击自己,于是,它杀了他们,带着他们的尸体回到了寒潭深处,看着他们的尸体腐烂、冰冻,最终成为一座座冰雕,然后被冰层覆盖。
一开始,它并不知道,这些犹如蝼蚁一般的小东西是人,后来,它知道了,在过去的岁月里,它多次遇到过人,这些人有多有少,最多的时候有上百人,最少的仅有几十人,可他们无一例外,都想从这里通过,去往它都未曾去过的前方。
这些年里,它杀死了很多人,也放走了一些人,它只是单纯的想和他们玩玩,可没人愿意陪它,它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这一次,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多人,它很开心,很想和他们一起玩耍。
当它从寒潭出现,露出自己身躯的时候,它很满意那些人惊慌失措的反应,还有那惊恐万分的眼神,人类的这种举动和反应,让它很受用,尤其是看到他们奋不顾身的逃跑的时候,它觉得很有意思。
只是,这一次,它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小小的人类,居然能够伤害到它,这让它很愤怒,也很惊喜,更多的还是疑惑,更让它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让人感到很亲切,又很畏惧的人,居然会来到这里。
看着眼前的巨鼎,幼龙眼神内充满了悲伤、怨恨、暴戾、疑惑和恐惧。
在它很小的时候,这口巨鼎悬浮在高空之上,而随着它年龄的增长,巨鼎距离它们越来越近,而它很多次都想去触摸一下巨鼎,却总是被爹娘呵斥阻拦,它想不明白,它们为何那么惧怕它的存在的,而现在,它终于知道了,可代价就是家人永远的离开。
寒潭底部很冰冷,而原本早已经适应这里的幼龙,却在此刻,感受到彻骨的寒冷,那是一种直达骨髓的寒冷,让它忍不住把自己蜷缩起来,包裹起来,仿佛只有这样,它才能获取一丝丝的温暖,找到一点点安全感。
寂寞,孤寂,寒冷,麻木让它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它想睡觉了,想就此长眠下去,等到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它就可以看到爹娘了。
幼龙在想什么,无人可知,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没人会在乎。
在四条成年冥龙先后进入巨鼎之后,原本空荡荡,只有一团火焰的巨鼎,此刻却盛满了黑色的液体,而许一凡此刻就被这些黑色液体包裹着,他仿佛回到了胎儿时期,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当中。
潭底再次恢复了宁静,是彻底的宁静,原本在这里不知道生活了几千年,甚至可能上万年的冥龙,彻底的死去,只剩下那个可怜的小家伙。
蜕变还在继续,这些黑色的液体,在火焰的炙烤下,缓缓的被许一凡的身体吸收,使他身上原本就漆黑的鳞片,愈发的漆黑起来。
在他胸口的位置,黑龙更黑了,这些黑色的液体,在被许一凡吸收之后,大部分都涌入它的身体内,剩下的一小部分被许一凡的身体吸收。
随着时间的推移,液体越来越少,而许一凡变得愈发的狰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沉睡的恶龙一般。
液体逐渐减少,火焰逐渐变得微弱,在液体被许一凡吸收的同时,那团寒冷的火焰,也被许一凡吸收着,它并没有进入黑龙的身体,也没有去往许一凡身体的其他地方,而是全都汇聚到许一凡胸口正中心的那颗珠子里面,或者说是那团火焰当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或者是更久,巨鼎内液体已经所剩无几,而那团火焰已经到了熄灭的边缘。
此时,许一凡的身体已经不在吸收这些东西,他的身体也停止的蜕变,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狰狞恐怖,一股邪恶至极,黑暗至极的气息,从他的体内蔓延开来。
冥王是什么样子的,没人知晓,可此刻的许一凡,看起来就像是冥王降临一般。
许一凡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火焰再次幻化成一张脸,顺着鼎身爬了上去,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看向幼龙。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幼龙猛地睁开眼睛,它以为是父母回来了,然而,并不是,它看到的只有那团让它憎恨至极,厌恶至极,又恐惧至极的火焰。
火焰在空中一阵摇曳,发出阵阵沙沙声,像是在说什么,而幼龙眼神当中的恐惧,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的浓郁起来,它下意识的开始后退,可是,在火焰的注视下,它又停止了后退,只是拼命的摇头。
“飒飒飒”
又是一阵急促的摇曳声响起,幼龙终于不再摇头,而是缓缓的朝前爬去,靠近巨鼎,然后沿着鼎身爬了上去。
盘桓在鼎口的幼龙,看了一眼鼎内的情况,眼神悲悯,而看到那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家伙,愤怒、怨恨、暴戾、恐惧的情绪,瞬间倾斜出来,可它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乖乖地爬进了巨鼎当中,原本空旷的大鼎,随着幼龙的进入,瞬间被赛的满满当当。
在幼龙进入巨鼎之后,火焰瞬间笼罩了幼龙整个身躯,这突如其来的巨疼,让幼龙忍不住嘶吼一声,可这道声音,却很快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