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鳖是这一场闹剧的当事人,自然把席间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麻衣门人纷纷退避离席,场面一时冷清,老鳖自觉有错,便忍不住对陈义山说道“仙长,都怪小神,若是小神不跟雨晴吵架,谅来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陈义山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莫要自责,怎么会是你的错呢确然是雨晴喝多了嘛。”
老鳖松了口气,又说道“恕小神多嘴,那个雨晴,也忒没有礼数了她仗着仙长对她的溺爱,简直是无法无天她对小神言语无状也倒罢了,她本来就看不起小神。可仙长你听听,她对掌教夫人是怎么说话的还有大有小没有”
花离骠也皱起了眉头,道“是啊大哥,你不能太过于纵容这些女弟子,反倒叫嫂夫人受了偌大的委屈。”
天鹤叹息道“掌教夫人雍容大度,令弟子佩服依弟子看,男弟子都是好的,过分的是女弟子。”
药神打了个“哈哈”,道“小姑娘家家的,又都喝了酒,说一些难听的话也无所谓嘛。在座的,谁敢说自己就没有喝醉过谁又敢保证自己喝醉的时候没有口出狂言过身为长辈,何必与晚辈一般见识呢掌教夫人雍容大度,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不然,别人怎么就没有嫁给义山呢”
药神这话,摆明了是偏袒,但白芷还是收敛了悲怒之态,换上笑脸,然后把头抬起,道“药神说的是,这点度量,我还是有的。”
陈义山叹息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小白,实在是委屈你了。”
白芷笑道“夫君,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种话吗”
药神见状,又酸又妒又恨,颤了颤身子,道“好了好了,小儿辈们都走了,就不提这些不痛快的事情啦,咱们说些别的吧。”
“对对对,说些别的。”花离骠看着老鳖,饶有兴致道“颍神,咱们算是一家子了,毕竟河江八水同系为神嘛。听大哥和大河神提及你多次,却未有深交。今夜一见,咱们相谈甚欢啊。冲兄弟在兴头上,有些私事想要求问于你,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呵呵”老鳖笑道“江神兄只管开口垂问便是,你我既称兄道弟,哪里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花离骠便问道“方才听雨晴跟你争执,你说跟她认识的时间比跟我大哥认识的时间还要早,还要长,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她还说你吃了她的师弟颍神千万不要怪罪,兄弟真的只是好奇,别无他意。”
药神道“老夫也甚是好奇。”
天鹤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老鳖。
白芷笑道“连我也没有听义山说起过呢。”
老鳖看了看陈义山,意在询问往事该不该说,陈义山自然觉得对在座的所有人都不必有什么隐瞒,便微微颔首,示意可说。
“唉嘿嘿”
老鳖便叹息着苦笑了一声,怅然说道“那是小神以前做下的唯一一桩不光彩的事情啊,诸位既然想听,那小神便说出来吧。小神也想以此证明,那错事,已被我全然放下了。”
于是,老鳖便把那晚血食修仙者的经过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当然,他还说了自己是如何被陈义山降服,又是如何被陈义山引荐给大河神,从而做上颍神的
陈义山在一旁听着,心里不免暗笑自己当初也真是大胆,竟然凭着一张嘴,吓得老鳖自己跳下了云梦泽
白芷、花离骠、天鹤和药神都听的入了迷,良久,都还沉浸在故事里。
老鳖感慨的总结道“每每回想起那一场经历,小神都万分感恩,感恩陈仙长如我的再生父母啊他气度恢弘,赦免了我的死罪,他青眼有加,把我从暗无天日的云梦泽里解救了出来;他还扶我青云直上,让我做了一个大神祇我便是死,也报答不了陈仙长的恩情啊”
陈义山摆了摆手,道“颍神言重了,当初你做错,算是事出有因,而且你后来也确实真心悔过了。自你继任颍神以来,百姓们有目共睹,你做的很好嘛。”
“惭愧,好在没有辜负了仙长的教诲。仙长,小神敬你一杯酒吧,愿你万年春”
老鳖毕恭毕敬的起身,依弟子礼捧起一杯酒来,俯身请陈义山喝了。
陈义山自然是连忙接住,一饮而尽,回敬道“义山也愿颍神香火永盛”
“颍神颍神。”
花离骠看老鳖坐下,又连忙攀谈了起来“你说那云梦泽进去就出不来”
老鳖略略默然了片刻,然后言道“凡事不可说绝对嘛,对于一般修为的存在来说,进去是准定出不来的兄弟我第一次出来,是因为希夷老祖下泽沐浴,我口吐人言,哀求于他,他见我可怜,便把我带了出去,放在云梦山的金顶天池里养着;我第二次出来,是陈仙长和大河神合力救赎。”
天鹤悚然动容道“那泽就如此厉害么老师是何等修为,居然也要跟大河神合力,才能搭救你出来”
陈义山心道“你老师那时候就没多大修为,要不是大河神,还真救不出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