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头本来不会土遁之术,若是不附着在土地神身上,也难地行,他之所以敢逃到地下深沟中,只因本体是一团怨戾之气,犹如阴魂一般,可隐匿于土中。
可惜的是,他虽能入土,却逃得不快,根本无法与驾驭先天神力、施展遁术的陈义山相提并论
不过须臾之间,那魔头就听见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慌忙扭头看时,却见是陈义山正如飞一般赶来
那魔头心下惊惧,无计可施,只能是把身子一纵,又透到地面上去了。
陈义山穷追不舍,跟着也跳出了土去。
到了地面上,那魔头更是无处遁形,犹如活靶子一样在前狂奔猛飚,“引诱”着陈义山东奔西逐,在荒野中乱兜圈子。
陈义山连发了数道魔封符印,都被那魔头幻化身形,忽聚忽散的给避开了。
眼见其如此狡猾,陈义山索性止住不追了,盯着那魔头的背影,暗暗捏诀念咒。
那魔头发觉陈义山突然站住,便也不跑了,转身回望,道“陈义山,你比我厉害,却也追不上我,赶来赶去,彼此都狼狈,却是何苦来哉不如你放我一马,我以后决不再来颍川如何”
话音刚落,忽然看见陈义山的脸上现出狞笑来,那魔头尚不知陈义山在笑什么,陡觉眼前一晃,自己竟瞬间移到了陈义山面前
“哎哟”
那魔头惊呼一声,待要再跑时,额面上早被一封符印锁镇,身子立时发僵,空有许多魔力也施展不出了
“你,你这是缩地成寸”
那魔头惊魂甫定,忽然想到陈义山既能施展地行术,又怎能不懂缩地成寸术一时间懊悔莫及。
陈义山嘿然笑道“我缩地成寸自练成之后,还从不曾临敌用过,今夜算你倒霉,先拿你来祭我法术”
那魔头嘶声道“陈义山,你莫要逼我与你同归于尽”
陈义山道“泼魔,我倒不想赶尽杀绝。但我素来知道你们魔类的秉性,问什么都不肯说,要投降也多半是死不情愿。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如果你能告诉我,有多少魔类来到中土,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来的,说不得,我可以放你一马,让你重归西陲荒原去。”
“嘿嘿嘿如此便是你痴心妄想了我魔道有死无降喝”
那魔头冷笑声中,骤然咆哮,口、鼻、耳、目之中立时便有血色芒动爆射而出,原本恍若黑雾缭绕的身子,也变得上下殷红
陈义山吃了一惊,连忙手起一道地煞火去烧那魔头,刚刚触及魔身,便见其迅速膨胀起来,数息之间就大了十倍不止
仰面看去,如高阁楼台耸立在前,而且仍在膨胀
陈义山见势不妙,忙调先天神力护住周身,而后一头扎入土中,往下猛缩
几乎是同一时间,地面上“嘭”的一声爆响,血红色的芒动如流星雨般四处迸射,一团巨大的黑雾好似发酵了一样,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听见动静啦”
“在那边”
“快走快走”
“”
大团阴云在阴风的扈从下滚滚掠近,浓郁的香火气中,传出大城隍急促的嗓音“不要靠近那是魔气噬心则无救”
阴风登时止住,数十道人影满脸惶遽的显现出来。
“泼魔如此歹毒,居然解体以毁天地”
大城隍骂了起来,又张皇着不见陈义山,焦躁道“尔等快用香火愿力围剿这些魔气,不要让它们再行扩散而后待本府发神火灭却”
“是”
一时间,文武判官、牛头马面、金枷银锁、黑白无常还有日游神连同八大司公正神,站定上下十方,朝着那弥漫的魔气一起发力
但见一股股香火气“汩汩”冒涌,不多时,便将膨胀的魔气逼得又回缩起来。
大城隍站在风口上,嘴里默念有词,鼻孔中忽的“哼”出一声,七窍之中竟然生出烟来,“呼呼”迎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