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黄昏时候,夕照空山,位于大陆中央的宋国境内,颍川郡府城西郊,一声狂吼惊动了半城百姓
街头上,不少人驻足倾听,在悚然变色中议论纷纷
“又有妖怪出现了”
“是啊,最近城里接二连三的丢失女眷,听说都与那妖怪有关”
“我可听说了,是个蜘蛛妖,总是趁夜溜进城里,专一掳掠年轻美貌的女子”
“这么可恶啊”
“陈郡丞带人守株待兔了三个晚上,终于发现了那蛛妖的踪迹,暗暗追踪下去,在西郊找到了它的巢穴,天明时候打了起来。”
“这都打了一天了啊”
“听声音,那蛛妖像是受伤了。”
“还是郡丞大人厉害咱们颍川郡多亏了有他在”
“是啊,老实说,就连咱们那太守,都不如郡丞大人”
城外西郊,一个丈余高、通体刺毛的六足巨蛛被数十个重甲武士围在当中,左冲右突,又接连被逼退。
那些重甲武士个个身手不凡,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大戟,进退有度,攻守兼备,而且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蛛妖不动,他们也几乎不动,但凡抓住机会就朝那蛛妖身上挺戟突刺,一旦蛛妖回攻,他们就用盾牌挡住,往后稍撤。
大戟很长,对付蛛妖有奇效,盾牌外面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猪油,能防备蛛妖的蛛丝黏连,可谓是装备周到。
而外围,另有几十个手持强弓劲弩的武士,一波接着一波的朝那蛛妖猛射
蛛妖无法突破武士的包围圈,就只能挨射,虽然毛皮坚硬,可还是到了穷途末路。
它有三条腿被戳伤,五只眼被刺瞎,背上还插着十几支特制的铁箭,血流遍地
距离战场十余丈开外高地上,站着个劲装裹身的中年男子,相貌十分威严。他身旁还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俊秀少年,也是劲装打扮,手里紧握着一柄长剑,正密切的关注着战局。
“父亲,蛛妖支撑不住了”
“嗯,是到了收尾的阶段了。”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变阵杀”
众武士立刻齐声呼啸,左右穿插,前后调动,那阵型顷刻间大变,由守变为攻
二十人持盾围拢,二十人缩身在后,挺进之中,盾阵稍稍散开,二十杆大戟迅猛刺出,蛛妖“嗷”的一声惨叫,腹部又多出了几个血洞,眼也又瞎了一只
它转动着仅剩的两只残眼,怨毒的看向那个中年男子,蓦地嘶吼一声,然后便发狂似的朝对方狂奔而去
那中年男子正是颍川郡的郡丞陈泰清,少年则是他的独生爱子陈义山。
“义山,等下灭了此妖,你带人去它的巢穴把受害女子都救出来。”
“是也不知道这蛛妖掳掠女子们是干什么”
“干什么这些妖孽,都以为采阴补阳能成大道,但”
他话音未落,突然发现蛛妖拼着又断了一条腿,多了十来个血洞,硬是拼死冲出了重甲武士们的包围圈,朝着自己这边疯狂奔来
蛛妖自知必死,但临死也要拉上陈泰清做垫背,怨愤之下,速度快的惊人
重甲武士们追赶不上,纷纷叫喊
“大人小心”
“大人快跑”
陈泰清冷笑一声,已经抽剑在手
身为郡丞,整个颍川郡仅次于太守的高官,负责一郡安危,下治群贼,上灭妖邪,他还从未临阵脱逃过
就这眨眼间,蛛妖已到跟前,陈泰清喝道“义山退后”
陈泰清自己不怕蛛妖,却怕儿子有什么闪失
但父子彼此连心,陈义山哪里肯退他抽出长剑,紧紧跟上父亲的脚步。
寒光闪处,陈泰清迅疾斩断了蛛妖的一条螯肢,那蛛妖当即滚翻在地,腹下却“嗤嗤”乱响,一道井绳粗细的浓白蛛丝喷溅出来,闪电般缠住了陈泰清的手腕
“不好”
陈义山见父亲危险,当即纵身跃起,人在半空撩剑挺刺,只听“噗”的一声,鲜血飞溅
这一剑,精准无误的刺在了蛛妖的头腹交接之处
紧接着,他足踏蛛妖后背,顺势横削,“啪”的一声,蛛妖的脑袋滚落尘埃
“好”
“少公子厉害”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
武士们纷纷喝彩,陈泰清也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刚才实在是太猛浪了,如果不是儿子出手,自己这晚节怕是难保了。
他挥剑斩断缠在腕子上的蛛丝,擦了擦脸上的汗,正想夸儿子两句,却猛然看见那根被斩断的蛛妖螯肢倏的弹起,螯牙外露,闪电般咬在了儿子的左臂上
“唰”
陈义山忍住剧痛,手起剑落,把那螯肢又削成两半
陈泰清脸色煞白的跑了过去,一把扯住儿子的胳膊“咬中了”
蛛妖一身妖气毒素都在螯肢的螯牙中,被咬一口,非同小可
陈义山早觉一股气寒彻骨的冷意顺着臂膀涌进了体内,当即打了个寒颤,却仍旧强笑道“没事,跟被狗咬了一口似的。”
“忍着”陈泰清瞥见儿子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惊惧之下,当即就决定把那伤臂给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