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轻轻拍了一下七姜的额头,嗔道“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不可随意出口。”
七姜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相公的心口“方才你从大院走出来,我瞧着,仿佛那么大的雨都浇不灭你身上的怒火,你和父亲吵架了吗,我从没见你这么生气。”
展怀迁叹道“父亲的谋算里,老太太和上官清若也是其中一环,我实在想不出能是什么事,她们的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她们只会给我们惹麻烦。”
七姜问“父亲不愿告诉你”
展怀迁点头,无奈道“不仅如此,还不许你我再插手,眼下我的人受损,各处另有安排,老太太那头怕是真顾不上了。”
七姜厌恶地问道“老太太会不会真的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会不会编瞎话陷害父亲”
展怀迁摇头“她会不会我不知道,可我不允许,说句不孝的话,她死活我已经不在乎了,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那就不存在什么同归于尽,什么共沉沦,而她终究是我的祖母,我也不能让她不好过,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七姜说“我自然信你,方才实在是气不过也坐不住,才跑去找你,你别生我的气。”
展怀迁嗔道“下雨天在树下站着,多危险”
七姜摇头“只是下雨,今天没打雷没闪电,这是要往秋天去的雨,我可比你懂得多。”
夫妻俩上床躺下,展怀迁搂着心爱的人说“该来的总会来,姜儿,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七姜舒坦地趴在相公的怀里“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咱们日子照旧好好过,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真好。”展怀迁吻了七姜的额头,“睡吧,明日还不定什么光景。”
夜越深,窗外大雨瓢泼。
仿佛这一晚中原大地开始迎接秋的到来,展府别庄的大雨,也将池塘都灌满,池水溢上来,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淹在水中,池塘原先的模样都找不见了。
下人们熬夜守着雨水,每年夏秋交接时,都是这样的光景,因此处年久无人居住,四夫人当家做主那会儿,根本不乐意派人来修,即便是派来了,也不过糊弄几下,那账面上的银子,大头都进了她的口袋。
自然,这里头的事,此处当差的人并不知道,她们只以为主家不管事儿,苦了他们年年治水。
而今天,庄子里有更热闹的事,被强行带走的上官姑娘,突然又回来了,还来了一帮自称晋王府的人,被老太太奉若上宾。
此刻,几个值夜的婆子躲在雨棚下抽旱烟,一人说“听说老太太要上官姑娘去给王爷做小,上官姑娘不答应,祖孙俩翻脸了。”
“有这事儿”
“有啊,晚饭都没在一起用呢,老太太说了,这是姑娘唯一的出路。”
一人将烟杆子在鞋底上敲了敲,说道“清清白白的姑娘,也算是大老爷的侄女,怎么能去给人当小,再说了,那晋王不是才死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