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错过了一个和前辈相谈的大好时机,早知道还不如多比试一会儿,好让前辈多留片刻,只是自己刚才的狼狈模样,都被看去了,岂不是更丢人
很多人也是拉住了蒋泉、周留他们,追问起来。
“那就是梦藏生前辈可我们听说的是,苏云川的师傅是叫沈藏梦啊”
被“围攻”的平关城远猎人们,也是摸不着头脑,梦师一直都是梦藏生,不是沈藏梦啊。
还是郝二云点破障眼法,嘿了一句。
“梦藏生,倒过来读,是什么”
解释过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前辈,居然用化名,瞒了所有人一次。
沈故棠突然开心说道“这样算起来,梦前辈和我也有一些渊源了,都姓沈嘛。只是前辈跑什么呢”
蒋泉无奈摇头,“被你们那样盯着,换我,我也跑。”
女子又撞了一下身边汉子的臂膀,“欸,张大哥,要不我们去看看蛇骨”
她这话得到了很多人赞同,也不休整了,成群结队,兴致勃勃赶赴城外丘陵。
守城士兵们对这幅场景,也是司空见惯了,这些日子,从其他城池来的,就没有几个人不对蛇骨感兴趣的。
在城头上远眺,还偶尔能发现,远猎人们拿着刀,不知道在刻画些什么。
凑近看才发现,大体都是“某某某行至此处,恨不能亲眼见斩蛇。”之类的话语。
豪气些的,有“年岁鸟破壳三十载,吾辈当为此举。”“见天落腾蛇,于人间不过一拳事。”
在某些低矮处,歪歪扭扭,用木炭写得有稚嫩言语,也不知道城中顽童,是如何溜出城外的。
“蛇肉好吃,再多来点。”
这话看得士兵们直摇头,祈祷还是不要再来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做了之前来的人都会做的事,出拳撼骨,反被震得生疼,不停甩手。
环抱蛇骨,想要将其举起,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独自沿着骨道行走的张怀鑫,伸手触碰冰凉巨骨,有些感概,苏姑娘能有这么一个师傅,真是再好不过了。
某个姑娘就向他悄然投去视线,看见汉子脸上失落神色,自己也失落起来。
内城某处走道之上,逃离远猎营不久的两人,就这么四处闲逛。
不时有人与他们见礼,面带笑意,不是恭敬,而是亲近。
梦藏生笑着点头,都是熟人,果然比面对那些要“吃人”的外人要自在多了。
师徒在阁楼里散步,是因为楼上还有一个郑佳节,先缓一缓再回去,等人离开了再说。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面带吃惊神色,揉了揉眼睛,往梦藏生跟前凑了凑。
梦藏生也是很惊讶,差点就要先打对方一拳,看看会不会惨叫。
自己又不会痛,验证不了是否在做梦的。
“哎哟,这不是斩蛇人梦藏生嘛,这阵子不在平关城,这里果然什么事都没有”
“嗨呀,这不老蔡嘛,怎么跑平关城来了,还是喜欢胡说八道,不人人称赞我洁白无暇,品行端正,嗯”
从横山城来到此处的商人,立刻翻着白眼,作假死状。
因为他被人勒住了脖子,挣是挣不开了,只能靠这个方法蒙混过去。
梦藏生咂舌,“啧啧,老蔡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啊,老实交代,来这边做什么”
见他不打算松手,老蔡也就恢复正常,其实脖子上没有吃什么力,就是单纯找找那股熟悉的感觉。
不要脸的味道对了。
“受人之托,来送点东西,顺便找你要点东西。老李的花酒,你再不放手,我可就带回去了啊。”
梦藏生立刻撒手,帮其理了理衣领,笑着说道“早说嘛,辛苦了辛苦了。”
从他离开横山城后,就很少喝其他城池的酒,因为味道不对,总感觉,老李的酒,除了醇甜,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
就像是,在品尝一个故事,其中曲折,不为外人所道。
站在一旁的苏云川,瞪大眼睛,可谓大开眼界,师傅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虽然平时也很平易近人,不过,这已经到了到了什么呢
她想不出来,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但又不是什么坏语。
老蔡拍了拍自己胸口,看见旁边的女子之后,凑到梦藏生耳边,用手虚掩,悄声问道“这姑娘是谁啊,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梦藏生这才想起来徒弟还在,立刻正经不少
,“这是我徒弟你那是什么眼神”
老蔡双眼微眯,面色古怪,不停上下打量起他来,“啧啧,就你这副做派,还能有人拜你做师傅,也不知是好是坏咯。”
梦藏生气笑了,“当着我徒弟的面说我坏话,你胆子真够大的,行了,快带我去拿酒吧。”
他一巴掌拍了对方一个趔趄,催促起来。
一边揉了揉被拍的地方,老蔡痛得龇牙咧嘴,“下手轻点,不知道我是个普通人啊”
无奈摇头,冲着一旁的苏云川问了个好。
苏云川也抱拳回礼,眼前这人,和师傅的相处方式,真是古怪又自然。
三人一路前往老蔡住所,梦藏生好奇问道“你刚才说,找我要点东西不会是来讨债的吧,先说好,我可没有酒钱啊。”
老蔡斜蔑过来,“我看你收徒弟,也是为了找个冤大头买账吧”
梦藏生不满,“你又在毁我清誉了,你看我,需要买帐吗”
老蔡收回视线,“确实,我听说你在城里,只看不买。”
梦藏生嘿了一声,“你存心拆我台是吧”
正好来到一处房门外,老蔡立刻改了神色,讨好说道“哪儿的话,来,进屋进屋。”
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梦藏生立刻警觉,站在原地不动了,看着还未打开的房门,眉头一挑,“你不会在房间里埋伏了四十个大汉,准备套麻袋打我闷棍吧”
老蔡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哈哈一笑,“你也不想想,这么小个房间,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人,有事相求,真是有事相求”
他用另一只手,直接推开了没有设锁的房门。
朝里面看去,确实没有人,只是在桌子旁边,摆放了两个齐腰高,一人环抱的大缸。
一股清香,顿时
从门内溢出,苏云川抽动鼻头,有些陶醉。
这花酒的味道,比起石贵盘前辈珍藏的极品食翠,也不遑多让。
忍不住感叹,“好香啊”
听见徒弟感叹以后,梦藏生就确定那两个大缸装的,一定是花酒,但是就不进门,双脚和生了根一样,任凭老蔡牟足了劲,也拉扯不动。
他冷笑道“老李给我一两坛酒,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这么多,必然不可能,说吧,你带来这些花酒,想让我做什么”
见梦藏生反应过来了,老蔡心虚地放开了手,顿了顿,这才说道“你上此不是做了些泥偶嘛,我就想问问,还有没有多余的,再给我些”
梦藏生懵了,搞了半天,就这点小事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几个简单的手办,应该不值得大老远来这边讨求,那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让手办变得珍贵了起来。
在老蔡期盼的目光中,他提脚走进房中。
“先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老蔡一喜,赶忙进了房间,等待某位姑娘进入房间后,才关上房门,笑意盈盈,请两人落座。
主动揭开翁口封盖,盛了一些花酒,递给梦藏生。
见苏云川眼馋,也为其倒了一杯酒。
这明摆着献殷勤,让梦藏生忍不住咂舌,心里不住的想,老蔡这副嘴脸,比奸商还要奸商几分了。
端起酒喝了一口,兴许是许久未曾尝到了,更觉美味几分,心情很是不错。
苏云川等到师傅先喝过后,才默默抿了一口。
一股清甜香冽,从舌尖蔓延,沁入心脾,与食翠的辛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她就这么回味起来,嘴角勾起满足笑容。
老蔡等待师徒二人,品尝过花酒
以后,才轻声问道“那我就把泥偶的事说出来了”
梦藏生看他故作神秘,忍住打人的冲动,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