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忽然轻敲了两下桌面。
或许未必是为了一探究竟,或许只是释怀某个打不开的死结,或许为了去找回某样东西、某段记忆或是某个人。
z1的后台还在屏蔽状态,看了看上面像是乱码一样东倒西歪的字母“这不是英语”
很显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茧”的探测范围,所以才会出现了未经处理的原版文字。
想也知道,如果知道有那种地方存在,一定会有人忍不住试图找办法进去。
凌溯教会了庄迭玩最基本的刀花,抬起视线,轻轻摊了下手。
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经不在“茧”的探测范围内。
z1停住话头。
“放松,我们不是考核官,不会因为这个扣你的分。”
z1还记得当时的感觉,他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还觉得“茧”的运行速度仿佛隐隐约约变快了那么一点“正常情况下,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走错了吧”
它拥有现实有和没有的一切无法彼此交换的视角,无法互相理解的立场,所有早已失落的过往,再也回溯不着的往事,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
他在这个答案里沉默地坐了几秒,才低低吐了口气“所以在那种梦里,体感会变得非常真实。”
在死亡的梦中遭遇死亡。
z1正在偷偷取消“噩梦二人组”的隐藏状态,一眼扫见那张纸上的字,愕然瞪圆了眼睛。
只是过去了短短几个小时,梦中的一切似乎都彻底变了个样。
“他不是。”凌溯及时把险些割伤小卷毛的刀刃捏在指间,当着z1的面交头接耳,“他的认知调整就刚及格。”
庄迭抬起头,忍不住好奇“你是那种所有考核都必须拿a的尖子生吗”
原本晴朗的天空布集起了浓厚的乌云。狂风大作,地上的沙尘被卷上天空,似乎有一场可怖的暴风雨正在云层中急速酝酿。
他们似乎骤然掉入了一个完全未经处理过的原生梦域中,身旁到处都有人扯着大嗓门高声吵嚷个不停。
z1愣了下“啊”
或许明知道不可能找得回来,只是因为知道在那里,所以忍不住不去做这件事。
他尽量克制了表达欲,言简意赅解释道“我们现在一起在我家,用游戏头盔跟你们排梦域,所以后台功能不太全。”
z1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庄迭合上笔记本“就差把所有大风车下面种满郁金香,再摆上一座鲱鱼罐头山了。”
他现在理解了这件事为什么会被封锁,也理解了凌溯说的那句话。
z1听得有些发愣,下意识又把布片抓了回去“哦”
这原本就是一场属于死者的梦,在z1和队友毫无察觉的时候,他们的意识又被那艘船送进了梦中属于死亡的阴影。
z1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来“我们是怎么到的那儿我可以保证,我们一定没在船上睡觉,是不是程序的传送机制出了问题”
那上面是一种非常接近英文、却又几乎无法用英语顺利翻译和理解的语言,大部分的词汇都像是将字母打乱后的随机组合。
因为那是无数意识共同组成的梦,那个世界甚至会比他们所在的这个只有“现在”的世界更加完整。
他正要松开碎布片,恢复“茧”的后台翻译功能,庄迭已经把号外递给了凌溯“荷兰语。”
z1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同时因为那场梦有和现实完全一致的部分,所以我们也是真的在梦里做了任务,补充了装备。”
“最后一个问题。”
庄迭说的对,那艘船的确不能上去。
如果按照“茧”探索出的线索,拿到船票后登上那艘船,就会遭遇海上风暴一一那是一艘有去无回的航船。
在他们交谈时,酒馆内外的气氛已经彻底变了个样。
凌溯收起手术刀,笑了笑道“责任不在你。这一点的确是茧的探测结果有误,你们被送去的方式应该是另一种。”
凌溯说道“除了在睡着的梦里再次睡着,这就是去那里的第二种方法。”
他一边解释,一边弯腰从桶里挑出两个25分硬币,交给身旁的小卷毛。
号外已经传到了每个人手中,不少人面色凝重,有的匆匆往客运码头赶过去,也有人正抓住认识的人,操着某种口音浓重的语言不断询问。
“和现实这么像,如果没有提醒,要怎么从那场梦里醒过来”
z1“”
“这种情况我也只是耳闻,从来没试过那不是生人该去的地方。”
庄迭用这两枚硬币拦住窗外的报童,从对方手中换来了一份紧急号外。
“很多。”凌溯说道,“但那片世界实在太大了,没人能在里面真正找到自己想要的,即使找到了也不会记得。”
比起随时怀疑自己所处的是哪个世界、怀疑自己是否不小心在梦中再次睡着的不安,或许无知的确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我在队长家做客,在队长的书柜第一排第三本青少年科普读物里看到的,食物,气候,港口,海盗各方面的提示都很明显。”
客船离港后遭遇暴风袭击,全部乘客在海难中丧生。
在持有者的认知影响下,号外上的字迹也被尽数翻译了过来。
凌溯胡噜了下身旁的小卷毛,拿过那张号外看了看“我想想很久没这么干了,有点手生。”
庄迭双手拄着椅沿,贴在凌溯身边,同询问着看过来的酒保摇了摇头。
这份简陋到极点的号外甚至不是印制出来的,而是潦草凌乱的手写字体。
“以前有人尝试过在梦里睡着过”z1问道。
任务者大部分时间都身处梦境之中,原本就需要随时辨别梦与现实。
凌溯抬手摸了摸鼻尖,轻咳一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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