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八章(2 / 2)

我家少年郎 赏饭罚饿 4450 字 3个月前

同一招使两次,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项桓唇边略微一动,对她这般打完脸给甜枣的行为深恶痛绝,不近人情地开口,“宛遥我告诉你,你现在亲哪儿都没用。”

说完丢只给她一堵后背。

宛遥无奈地盯着他的侧脸,对方那举止,明摆着就是一副“反正我不高兴了,你自己看怎么哄”的架势。

“项桓,项桓”

她唤了几声,又拽了两下,后者依然油盐不进,爱答不理,去摸他的手,也被躲开了。

“趁时间还早,我们去放河灯好不好”

“我不想去。”

宛遥思索道“那放风筝,今天风很大,应该能飞很高。”

“大晚上的,放了也看不见。”

“不如我做夜宵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我现在不想吃。”

女孩子的耐心也终于到了极限,她放开手,“又不是我想这样的,就会冲着我发火,这件事我也很难做啊,跟着我爹不对,跟着你也不对。既然觉得我来错了,那我走就是。”说着便要站起来。

项桓没想她会生气,急忙回身握住她手腕,“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宛遥秀眉微颦,眼见着像是真恼了,他才没敢再继续作死,半劝半拉,勉强将人稳住,“你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嘴贱的没有真要对你发脾气。”

项桓老老实实地说道“别走了,陪我说会儿话。”

宛遥嘴角还沉着,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两眼,并未言语。这是余怒未消的表现。后者略一琢磨,干脆动用武力,伸出手臂将拉她进怀里圈着,权当是示好了。

一番动作,山石上蹭出几粒碎渣落入池中,叮咚叮咚的发出清响。

自打他们住进府,这花园就荒凉下来,夜晚也鲜少有人经过,周遭静悄悄的。宛遥靠在他胸膛上,抬头正好能瞧见一轮明亮的圆月。

光华温润如玉。

少年的体温刚刚好,可以替她暖着,两个人相依而坐,很长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项桓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道“宛遥。”

“嗯”

“你想回长安吗”

她静默片刻,说“想啊。”

少年埋首在她发间,轻轻嗅了嗅,“我也是。”

宛延前脚刚回房,后脚项南天便在外头敲开了门。

他衣着朴素而简洁,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拎着一坛好酒,似笑非笑地向他扬了扬手中之物,“上等女儿红。如何,肯赏脸喝一杯么”

宛延神色鄙夷地瞧了这位老宿敌两眼,半晌才朝旁挪两步,语气嫌弃,“进来。”

项南天倒也不跟他客气,慢悠悠地行至桌边,将酒递给一边的宛夫人,目光打量着屋内,撩袍顺势坐了,随口道“你怎的不问我是为何而来”

宛延冷哼一声,拉开凳子,“还用问么”

“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跟你儿子跑了,你这老匹夫自然是上门来看我的笑话。”

宛夫人摆好了酒碗给他二人倒上,项南天挽起袖子,“文渊,都十几年了,你对人的偏见还是一点没改,总那么固执。”

“我固执你懂什么”宛延执碗喝了一口,不以为然地哼道,“所以我那么讨厌你们项家这群武夫,包括你那个儿子,占了个天时地利人和,撞上兵荒马乱的时代缺将少兵,凭着几场仗便能步步高升,一夜成名,还一副理所当然,耀武扬威的模样。”

几道下酒菜陆续端来,项南天喝得有了滋味,倒是好脾气的笑笑“你啊,从年轻的时候就爱跟我比,比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比过我。”

宛延端着碗不悦“你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个臭不要脸天天勾搭人家女儿的儿子么”

“那可多了。”后者喷着酒气,伸出手来给他数,“你看,当初咱们俩一块儿殿试,你是二甲进士,我是庶吉士,论成绩,我比你高;在魏国时的官阶,我三品你六品,论资历,我也比你高。”

宛延一迭声道“去去去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大家伙儿不一样撂摊子在这儿当反贼吗哦,我撂摊子还是被你儿子逼的,还不是我自愿”越说越气,“你看你们家恶毒不恶毒啊。”

“诶”项南天不管他,“再说家世。”

“我家祖上可是项王之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今我儿子又战功赫赫,没准儿还会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再看看你家,门厅凋敝,人丁不旺,太祖时期的功臣了,却混得一代不如一代。”

宛延坐在对面冲他翻白眼,夹了块卤肉冲冲酒味儿,“你儿子再怎么不可一世,倒头来不还是得听我闺女的他战功赫赫,光宗耀祖是嘿,我偏不让我闺女嫁过来,看你们项家还不绝后”

“所以你这人,真是小肚鸡肠。”项南天拿筷子点了点他,“你比什么比得过我”

“生孩子,我比你生得多。”

“生儿子,你也比你生得多。”

“看不惯我们家桓儿招惹你闺女行啊,你倒是生个儿子来祸害我们家啊,我可还有个女儿呢。”

宛延险些被他怄出口血来,加上酒劲上头,坐在那儿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

项南天似乎乐于瞧他吃瘪的样子,十分欣慰地一笑,把碗里的酒一口饮尽。不欲输给他,宛延也意难平地喝完一盏,陈年佳酿,烧刀子一般从咽喉滚过,热得满身冒汗。

也就是在此时,宛延听到对面发出一声轻叹。

“不过啊,你看这些年,我女人死了。”

“我大儿子也死了。”

他一抬头,正看到项南天拿着一支竹筷轻敲着酒碗。

“小儿子不争气,闹得个有家不能回,一族的人至今颠沛流离,病的病,伤的伤。”他忽然感慨道,“相比之下,你们家平安顺遂,无病无灾的,闺女又懂事听话。”

“这轮的确是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宛延闻之微怔。

突如其来的这两个字对他而言竟有些陌生。

“老兄弟啊。”项南天放下碗筷,语重心长,“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做长辈的,偶尔迁就一些,帮衬一些,只要他们俩过得好,没什么不能放下的。何必把自己孩子,弄得那么狼狈呢你说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