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被人丢掉的破鞋,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他凑上来, 大嘴里喷着酒气。
视线中天旋地转, 闪着刺目的金星。陈文君望着头顶模糊的天花板, 谭同知解开了她的腰带, 两臂被狠狠撑在旁边。
她慌乱的挣扎,伸出手奋力地想从周围摸到些什么,可是空无一物。
“秦征,秦征”
侍女被拉出门的动静使得楼下的青年骤然回头, 他抬脚就要上楼, 两侧的随从却例行公事地把他拦住。
“干什么我们大人说了, 你不许上去。”
秦征不客气地掀开面前挡路的两条胳膊, “闪开”
他力道之大,直接将那二人甩在了身后。谭家的侍卫没料到此人竟有这般身手,趔趄了几步站稳,互相对视一眼, 紧接着上前发难,一人擒住秦征的一边肩膀。
他被定在原地, 想拔剑却又犹豫了一瞬,只回身用剑柄狠狠拍在来者的胸膛上。秦征本就担心陈文君,这一招近乎使了全力,直把两个随从逼出一口鲜血来。
他顾不得理会对方是死是活,飞速窜上二楼。
房门猛地踹开, 屋内的情况暴露在眼前。
这是一幅无比狰狞的画面。
男子满身横肉的躯体挡住了他大半的视线, 地上水青色裙子的一角尚在无力的扭动, 青丝铺了一地,那条精致的束腰绫子已断作两截,室内充斥着女孩子压抑的哭泣声。
而她的嘴里,还叫着他的名字。
秦征觉得从那一刻起,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大脑,耳鸣的嗡嗡声让整个世界忽然安静,心口跳得快要炸开的频率让他的四肢已经不听使唤。
说不清究竟是怒火还是杀意,他握着剑逼开门边的侍从,神情冷凝,剑锋笔直而锐利的朝下刺去
只是在眨眼间。
青锋的利刃便自后背穿胸而过,鲜血顺着剑尖滚落,即将滴在陈文君衣衫上,秦征便俯身把人推开。
谭同知的双目尚且大大睁着,臃肿的四肢却僵硬地维持着原状,直挺挺地朝旁栽倒。
雅间外的随从们陆续从地上爬起,手指颤抖地对准前方,“杀、杀人了”
“杀人了”
秦征充耳不闻地脱下外袍盖住陈文君的半身,打横抱在怀里。她此刻好似都不会说话了,手脚止不住的发抖,泪水哗地流了下来。
饶是自家主子尚尸骨未寒,秦征抱着人出来时,那群侍从却依旧忌讳地往后退了退,战战兢兢地打量。
他目光平静而清冷,只扫了一眼过去,便一言不发地走下楼梯。
不敢再带陈文君回府邸,秦征辗转寻到城内一间废旧的破屋把她放在木床边。
一路上,陈文君只字未语,牵线木偶一般凭他做主,纵然此时已安全落脚,那双清亮亮的水眸却依然无神。
左脸上清晰的指印泛着红色,唇角隐约有血渍。
秦征站在那里,忍不住伸出了手想去轻轻碰她的面颊,但指尖不过刚至陈文君的耳畔便堪堪刹住,合拢握成了拳。
“小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上街买件干净衣裳给你。”末了又补充,“很快回来。”
陈文君抱着膝盖半晌没说话。
他逼着自己地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
不知是否是她的眼神总令他心有余悸,秦征在步出房门时下意识地扭头,正见陈文君不管不顾,狠命往墙上撞去。
“大小姐”
秦征箭步抢上前,生生将她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