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1 / 2)

我家少年郎 赏饭罚饿 4178 字 3个月前

项桓眉眼微不可见地一怔,朝旁睇了一眼, 脸颊的肌肉冷冷绷起。

“放你妈的屁”

余飞挤到人前替他撑场子“你找死是不是”

宛遥想不到自己安安静静地在后面当背景也能被殃及池鱼, 混乱间宇文钧把她往项桓背后掩了掩, 不着痕迹地跟着走上前, 小声提醒说“千万别摘面具。”

然后又安慰似的补充“放心,他会有分寸。”

偏将看见他们三个并排而立,一副随时要咬人的样子, 倒也并不露怯, 反而嗤笑一声“干什么仗着人多势众, 想以多欺少不成”

项桓觉得他可笑“就算单打独斗你照样不是我对手,识相地赶紧滚, 省得一会儿哭爹喊娘的。”

偏将冷下脸, 阴测测地质问“项桓你是不是不敢跟我赌”

“怕输是”

“谁说我不敢赌”

他生平最爱吃的就是亏和激将法,此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着道着得这么快,宇文钧拦都拦不住。

“既是敢, 那你躲什么”

项桓双目微瞪, 狠厉道“你瞎吗,我好端端地站在这儿, 躲什么躲”

对方嚣张地把那柄腰刀一拍,“是个男人就别扭扭捏捏, 赌, 还是不赌, 一句话”

他恶狠狠地踩上凳子, 倾身过去应道“女人不给, 就我这一条胳膊,你要是不要”

那人咬咬牙一想,觉得划算,大喊“赌了”

“赌了”他重复。

三言两语便被人拖下水,宇文钧已经无言以对,只好抱歉地朝宛遥耸耸肩,她隔着面具摇头无奈地笑,早有些见怪不怪。

而余飞倒是跟着摩拳擦掌,满眼看好戏的神情。

赌局一起,两个人便气势汹汹地各守一方,骰子在其中叮当乱响。押大押小自古都是撞运气的玩法,久经沙场的赌徒或许能摸到点门路,但依旧做不到百战百胜,这把戏拼得就是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人品。

而项桓树敌无数,兴许早就把自己的人品给败光了,盅子一次接一次的开,居然连输不止。

盘面上的筹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划走,三局下来,他已经输了俩。

发觉情况不好,宇文钧和余飞皆默不作声地把手摁在随身的兵刃上,准备随时耍赖跑路。

“再来”

对面的偏将带着胜券在握地阴笑,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项桓绷着脸大喊“再来”

只剩最后一把翻盘了,宛遥深深皱眉,凝眸盯着那只朱红的骰盅,三个骰子,四六五三个点。盅盖蓦地盖上,便发了疯似的左右前后来回晃动。

她视线地落在盅子间,嘴唇微启,轻得不能再轻地自语,像是在数着什么。

但听“砰”声一落。

庄家手里的骰盅稳稳砸定,骰子声瞬间哑然,两个少年都赌红了眼,项桓正要开口喊,冷不防衣袖被宛遥悄悄拉了一把。

她低声说“押小的。”

他动作顿了顿,有些不解和狐疑地垂下眼睑,四目飞快的交汇,他想也没想,再抬头时扯着嗓子喊“押小”

偏将没得选,只好押大。

“买定离手,诸位可下稳了”庄家按定盅子,目光还在瞟那二位,平白让这气氛更添了几丝紧张。

“稳了”他说。

“稳了”偏将吼道,“赶紧开”

“开”

庄家轻描淡写的揭开盅,那底下清一色的三个两点,果然是个“小”。

项桓眼睛里冒光,转头去冲着宛遥惊喜地笑。

“哎嘿,真是个小”余飞拍桌叫好,扳回了一成的众人重拾信心,继续敲锣打鼓地喊开局。

“得意个什么,不过就赢了这一把”偏将啐了一口。

说也奇怪,宛遥选数的手气就有那么好,但凡她开口的,十有八九能猜中,到后来项桓也不用提醒了,只问她押什么才下注。

“我的天爷,赌神啊姐姐”

余飞抢过那把人人艳羡的上古弯刀,拔出鞘试手,馋得不行,“往后我来赌场还叫上你”

话音刚落就被项桓迎头打了一记,骂道“做梦呢你。”

宛遥看他们三人玩得高兴,也不禁浅浅地露了个笑,目光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暖柔和。

而另一边的将军府,季长川牺牲了三坛子好酒才勉强把宛延喂了个半醉,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文人酒量竟如此之好,忍不住为自己的存货肉疼。

“大大司马”宛延人虽被灌得糊涂,脑子里却还没忘事,颤巍巍起来要告辞,“时候不早了下官得回家看看”

“诶”季长川留他,“不急不急,这才什么时辰再喝两杯,喝两杯。”

“这”

“难得来一趟,好酒不等人,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说着赶紧又满上,催着他喝,“来来来,瞧我坛子都开了,不喝岂不是可惜。”

宛延难以拂了大将军的好意,半推半就又吃了几盏。

季长川刚把酒碗端到唇边,听得对面“哐当”一阵响,老经历一头栽在了桌上不省人事可算倒了。

他自己叹出口气来,总算能安心咂摸这佳酿的味道。身边的空坛子尚在滴溜打转,季长川打眼一瞄。

“我的二十年西凤啊”他伸手去敲了敲坛子,心疼地摇摇头,喃喃道,“臭小子,可争点气。”

“啪啪”

赌坊内的骰子摇得分外欢快,方才的偏将输得哑口无言灰溜溜走了,斗败了一只,这边的士气愈发不可收拾。

项桓索性让宛遥下注,拨了一大堆银钱在她面前由她赌。

店内没什么姑娘,全是一帮糙老爷们,宛遥坐在上座,每每落盅后,她会沉思片刻然后轻声轻气的开口。赢多输少,鲜有败绩,着实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