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却是知道自己儿子头脑混沌,不以为异,倒是听他说话中气颇足,知他伤得不重,心底稍稍宽慰,笑道“麒儿,你且看好,这尼姑怎么伤得你,娘就怎么替你报仇。”她一边说,一边将蟒丝软鞭抖出一个接一个圆圈,层层相叠,朝定尘师太当头罩去。定尘师太心中恼火,仗剑往圆圈的当中刺去,觉得一股大力从圈中传出,几欲将青钢剑吸得脱手,急忙又是一把银针掷出,迫得中年妇人稍稍撤招。
钟麒却是大摇其头,说道“娘,打伤我们的不是这位师太,是老贼。”中年妇人听了也是一呆,招式上使得便也慢了一点,恰好定尘师太使到“大悲剑法”中的一招“如是我闻”,青钢剑取连消带打之势,既将蟒丝软鞭来路封住,又趁着软鞭回撤,反刺对手,这一剑朝中年妇人的眉间刺来,势如奔雷,待到中年妇人察觉,就已经到了面前,她急忙举鞭招架,脚下连变几个身法,左右闪躲,躲得稍迟,软鞭被青钢剑斩下一段。
定尘师太听到钟麒将受伤情由喊破,料得中年妇人必定收手,正待停招不发,中年妇人却已经将软鞭猛地甩了几下,将船舱中堆着的箩筐抽碎了几个,里面盛着的乌金滚落在船板上。她厉声喝道
“为了这劳什子乌金,你就要欺负我儿子好,我就让你们的乌金沉入河底。”
说起来这中年妇人原也非是一味蛮横无理之人,偏是对钟麒万般宠溺,其中不惟母子天性,更因其生下来呆傻,而有着极深的内疚,因是之故,但凡事涉于他,便只知偏袒,绝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平素就是有人对钟麒恶语相向,都要百般报复,更何况如今看到钟麒身上有伤,而又亲眼目睹定尘师太竟是意欲以掌相掴,哪里还顾得上其中的因缘际会、是非曲直,早已是一团怒气充满胸臆,只见她手腕一抖,刷的一下,蟒丝软鞭重重地抽在船壁上,犹如利斧相劈,抽得木屑纷飞,蔡河的河水汩汩涌入。
定尘师太勃然大怒,纵身前跃,手中的青钢剑寒光闪动,刺向中年妇人的手腕。中年妇人见她这一剑刺得锋芒毕露,与“大悲剑法”内敛持重的剑路迥然有别,也是暗暗佩服,心想这尼姑的剑法当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