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去病听到独孤月冷笑一声,说道“你
们夫唱妇和,当真是般配,为了做好人,明明有法施救,却只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瘫在床上。”他听了一阵迷糊,心想我爹能治好我的病,却不肯给我治,这是真的吗他又听到孟霁云重重地叹息一声,似乎满是无可奈何之情。随即他感觉脑后风声掠过,传过来啪啪几声轻响,便没了动静。
过得片刻,他听得孟霁云的呼吸声越来越粗,越来越急促,他心中惊惧,想要转回头去,说道“爹,小姨,我害怕。”他才转到一半,独孤月厉声喝道“不许回头”他吓得不敢再转,忍不住哭哭啼啼起来,只听独孤月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人坚毅,打定了主意便是百折不回,不过这回我给你用的毒,既能让你周身肌肤变得比平常敏感百倍,又要让你感受千百条毒虫叮咬。你一日不交出我独孤家的内功心法,我便让你多尝一日这百虫叮咬的滋味,看你能扛到几时。”
孟去病听得又是害怕,又是着急,哭喊了声“小姨”,想要出言哀求,却听到独孤月怒道“你鬼叫什么你爹偷了东西不还,死有余辜”这时候黑暗当中有人叹道“孟施主为了消弭武林浩劫,不惜牺牲自我,真是菩萨心肠。”
独孤月循声看过去,黑暗当中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她厉声喝道“什么人”十几个僧人走了出来,为首一个和尚双手合十,躬身行礼,说道“贫僧方觉,少林寺罗汉堂首座,奉方丈法令,前来迎接孟施主。女施主想必是孤独老先生的千金,若是能随贫僧一道走一趟少林寺,听方丈大师讲颂佛法,或许于消除心中的戾气不无助益。”独孤月见这方觉五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材,双目炯炯,虽是出家为僧,眉宇间显得颇为精明能干,知道他既是罗汉堂首座,武功造诣自是不凡,再看来的这十几个僧人俱都身形矫健,显见得身手不凡,不
由得暗暗吃惊。
她正在沉吟,心里想着脱身之计,夜色当中又有人大声喝道“这等妖孽,直接铲除便是,大师何必与她啰嗦。”十几个人手擎着火把奔上前来,俱都头戴月破星巾,身披青色道袍,足蹬麻履,腰间悬剑,原来是一群道士。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骨骼突出,面容清癯,身背后背着两柄长剑,说起话来声音洪亮。方觉见到这人,微微笑道“原来武当派的玄诚真人也来了。”
来的这个人正是武当派监院玄诚真人,他朝方觉一点头,说道“我也奉了掌教张真人之令,前来迎接孟帮主。”他又朝独孤月一瞪眼睛,喝道“既是遇到这个妖孽,正好降妖除魔。”玄诚真人性情急躁,说打便打,双手一伸,拔出背后的双剑,一边划出个半圆,左为阴,右为阳,阴阳相济,两柄剑一起朝独孤月逼了过去。独孤月只是冷笑,并不躲闪。
方觉见状吃了一惊,赶忙喊道“玄诚真人小心。”只是他喊得已是迟了,独孤月见他双剑堪堪刺到,将黑袍猛地一撩,一团迷烟从黑袍下面喷了出来,朝玄诚真人迎面射了过去。玄诚真人急忙飞舞双剑,转动如飞,带起一股劲风,将迷烟吹散,只是已经有零星烟雾碰着他的道袍,竟是滋滋的声响,将他的道袍侵蚀出几个小洞。玄诚真人见她所使的毒雾如此厉害,不由得心中一凛。
这时候独孤月飞起一脚,将孟霁云踢得朝方觉直直地飞了过去,笑道“大和尚要这个人,给你就是。”她一转身,拉起地上的孟去病,飞身而去。她去势如电,身法诡异,转眼之间,带着孟去病消失在夜色当中。
孟霁云的身子堪堪撞到方觉,他边上的两个僧人正想出手接下,方觉急忙喝道“小心有毒。”他双掌向前轻轻一推,生出一股真气,孟霁云原本疾飞过来的身子撞上,顿时变缓,
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托着,缓缓躺在了地上。那两个僧人这才看得明白,孟霁云双目紧闭,周身上下隐隐透着黑色。
方觉叹道“独孤家的武功靠得就是用毒相喂,将内功、招式逼得威力大增,却也引得心智迷乱,变得凶狠毒辣。这独孤月用毒的本事已然这般厉害,若不是孟大侠宁舍性命,也不肯将独孤家的内功秘笈交出,江湖上必然有一场浩劫。”
玄诚真人这时候已经将道袍换下,犹自心有余悸,说道“不光要提防独孤家人,就是那个光明教主,嘿嘿,怕也是对这秘笈觊觎已久。”方觉略一沉吟,说道“眼下孟施主被独孤月用毒封住了周身穴道,甚是凶险。不如贫僧将他带回少林寺,请方丈集齐了少林寺的高手,一起想法替他诊治。”玄诚道人点头说道“既是如此,贫道也随大师走一趟,你少林寺的易筋经自然厉害,贫道的太极功或许也能有所助益。”方觉喜道“如此甚好。”
这些人说着话,找来树枝,做成个简易的架子,上铺杂草衣物,再小心翼翼将孟霁云搬到上面,抬将起来,行走如风,一会功夫,都已离去,原本热闹的蔡河码头上顿时一片静寂,只听得河水轻轻拍打堤岸,水波荡漾,倒映着天上的明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昏倒在树下的顾一舟突然动了一下,渐渐苏醒过来,感觉伤处疼痛,忍不住呻吟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