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派乃西北武林里首屈一指的大派,它位于一座千里冰封的雪山之上,故以此命名。其门人弟子不论男女,皆身着白色羽衣,一个个宛如仙人一般,清秀脱俗。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雪山派的门规素来极严,凡本派中人未经允许,不得私自下山,即使有外人前来拜访,也只能在山下等候。寒风瑟瑟,雪花飘零。山脚下几名青衣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其中一名青衣人忍不住发了句牢骚,被为首的一名青衣人喝止。其余的青衣人见状,也只好继续耐心等候。
呼呼”寒风显然更猛烈了。为首的那名青衣人宛如一棵木桩,直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忽听得几声轻促的脚步声,一名白衣少年从积雪覆盖的山坳处走了过来。为首的那名青衣人见来者只有一人,面色有些失望,很快又一闪即没。不一会儿,那名白衣少年来到了为首的那名青衣人面前。只听得那白衣少年说道:“关于青龙会谭总舵主的大寿,家师已经知晓,请转告谭总舵主,家师绝不会缺席。”为首的那名青衣人点了点头,随即带着身后的几名青衣人缓步离去。
“锵锵”大铁墩上,铁匠左手握着铁钳,右手握着小锤在不停地锻打着烧红的铁料。另一名铁匠在旁边用大锤锻打。大铁墩的旁边摆放着大火炉和风箱,周围的墙壁上则悬挂着各式各样的铁器。两名铁匠打得累了,便会停下来休息一会。这时,手握大锤的那名铁匠朝门外看了一眼,扭头对着手握小锤的那名铁匠说道:“师父,有人来了”那名被称作“师父”的铁匠听罢,将目光转向门外,随即走了过去。
门外不知何时来了数十名白衣人。领头的那名白衣人看到铁匠走来,便即说道:“在下是青龙会白龙坛坛主木寻,在此见过须掌柜”说罢
,朝铁匠作揖。铁匠回了一揖,问道:“不知青龙会的坛主光临寒舍,所为何事”木寻听罢,从怀里取出一份请柬,说道:“不日后便是我家总舵主的大寿,这是请帖,还望到时,须掌柜能够如约到场”铁匠接过请柬,说道:“还请木坛主放心,须某不会误了时辰”原来,铁匠便是对方口中的“须掌柜”。木寻笑道:“如此甚好”说完,正要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须掌柜,这西北武林,人人都知道,你是兵器名家白头翁的得意弟子。若是能够让我家总舵主见识到须掌柜的精湛技艺,那便最好不过了”须掌柜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说道:“既然青龙会的总舵主喜欢,须某又怎敢让他老人家失望”木寻呵呵一笑,说道:“那在下就斗胆替我家总舵主谢谢须掌柜了”
送走了青龙会的坛主,须掌柜回到了大铁墩旁。手握大锤的那名铁匠走上前去,问道“师父,这铁犁,我们还打吗”须掌柜看了那名铁匠一眼,说道“打,当然要打村东头的张老头一家还等着用呢”那名铁匠为难地道“可是师父,您老人家已经答应了那帮人,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总舵主的大寿,到时您不能两手空空啊”须掌柜反问道“文成,你是担心时间不够,是吗”那名叫“文成”的铁匠回道“是啊,师父”须掌柜道“这件事,你就不必担心了”
青龙会本是黑道帮会,自现任总舵主谭兆权掌管青龙会后,仗义疏财,广结盟友,惩奸除恶,雷厉风行,经过近二十年发展,已然成为西北武林第一大帮会,其座下十大分坛几乎遍布陕甘全境。此外,谭兆权积极与正派中人交好,赢得西北武林人士的一众好感。这样一位大人物,他的寿辰,自然是轰动西北武林的一件大事。即使没有发出请柬,各路武林人士也会登门拜寿
。像那些名门正派,接到请柬,自然会如期到场,而像那些地位不高,名气不大的小门小派,为了结交青龙会,便会提前数日到场。因此,请柬发出后没几天,青龙会的总舵长安城内,便聚集了各路江湖人士。
长安城,曾为十三朝古都,王者之气犹存。本朝太祖皇帝也曾有意迁都于此,因部下反对而作罢。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历史名城,青龙会扎根于此,足见其抱负之远大。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各路拜寿的人马纷纷到场。青龙会总舵大门前摆满了寿桌,各色寿礼层出不穷,一个巨大的寿桃摆放在总舵大院中央,格外引人注目。寿宴的主角青龙会总舵主谭兆权在一对儿女及座下数位坛主的陪同下来到了众宾客面前,作揖致谢。
随着宾客入座,谭兆权示意下人上菜。下人正欲上菜,却被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年制止。那青衣少年走到谭兆权近前,悄声说道“总舵主,人还没有到齐”谭兆权面色微变,问道“还有何人未到”青衣少年回道“雪山派”谭兆权闻言,目光很快转向了东首第一张寿桌上。这是主客的位置,如今却空无一人,主客未到,上菜时间也只能延后。谭兆权问道“关持,请柬有没有送到雪山派皇甫掌门的手里”那名叫“关持”的青衣少年回道“回总舵主,属下亲自带人将请柬送到了雪山派,不过,收下请柬的人只是雪山派的一名弟子,属下在雪山脚下等了许久,也未曾见到雪山派的皇甫掌门。”关持话音刚落,谭兆权身旁的一名锦衣少年便即说道“爹爹,依孩儿之见,雪山派怕是不会来了”谭兆权面色一沉,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远儿,休得胡言”原来,那锦衣少年便是谭兆权的儿子谭高远。谭高远被父亲斥责了一句,只好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谭
兆权道“雪山派乃是我西北武林第一大派,若是他们能够到场,那今天这场寿宴,也算不枉了。我们再等等。”话音刚落,忽听得一名白衣少年说道“禀总舵主,还有一人未到”谭兆权皱了皱眉,问道“何人未到啊”那白衣少年回道“回总舵主,是尘飞刀铺的须髯客”谭兆权面色稍和,说道“哦,原来是那个打铁的。未到便未到吧,无妨无妨。”那白衣少年急道:“可是,属下已将请柬给了那须髯客,他竟然不来,未免太不给总舵主面子了”原来白衣少年便是那青龙会白龙坛坛主木寻。谭兆权不以为然地道:“我不过是看在兵器名家白头翁的面子上,才派你去给那须髯客送了份请柬。这个铁匠的名头,在西北武林不及他师父白头翁之万一,这样的人,寿宴上多如牛毛,无伤大体。”木寻听罢,虽心有不忿,却也只好回道:“总舵主所言甚是。”在旁诸人中,还有一名妙龄少女。那少女见两人语毕,便上前问道:“爹爹,那个铁匠会不会是无尘大师的弟子啊”此言一出,谭兆权等人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