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一定要保重”
沈清月看着师妹与李玉晗两骑齐头并进逐渐远去,才放下帘子。
“月儿”宗泽结了账走出客店,踏上马车,“这么好的马拉车,实在是屈才。”宗泽看着前头,两人的坐驾竟然被套上了车,笑着对沈清月说。
“那有什么办法到了京城不就解脱了吗”沈清月还没从对师妹的担忧中回过神来,只掀起前帘,干笑着答。
“不知道这次,我们俩回京又要面对什么事情”宗泽收起笑意,忧心忡忡地道。
“公子不是已经作了打算吗”
“是呀,已经作了打算,但是此次兹事体大,圣意又难测,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
“大不了一死”沈清月想着之前在西夏皇宫遭围杀,心中更是无所畏惧。
宗泽知道她英雄气概,笑着说“可是许多事情不只是死那么简单”
“这”
绥州往南,两骑快马加鞭。
“田兄弟,这眼看就要到长安,让我歇口气,喝口酒吧”
“事情紧急,恐怕不能歇呀,胡大哥,这往成都路途还很遥远,这路上没遇上什么事,才会快些,若这后面遇上个意外,便无法按时到成都,就算都没有遇着意外,我们到了成都还要找到白金堂堂主,我们第一次与白金堂打交道,要找到曾堂主可没这么容易。”
“哎,还是田兄弟想的周全那加快速度吧驾”胡不归点点头,重新收拾心情,绷紧了精神,重重甩了一鞭,打在马屁上。
二人没入长安城,而是从长安城外直插往成都去。
“晗哥哥,你真的愿意随雪儿隐居昆仑山吗”梅滢雪停下马,望向看不见的昆仑山。
李玉晗犹豫了起来。
“记得晗哥哥刚带雪儿离开女真部落时,曾满口答应与雪儿隐居世外,想必那时候,晗哥哥是骗雪儿的吧”梅滢雪问得不以为意。
李玉晗低下头,面露难色。
“晗哥哥从绥州出发以来,便一言不发,雪儿以为晗哥哥是不愿去昆仑山,是吗”
李玉晗猛然抬头,“不,晗哥哥虽然以前是骗你的,但是从你再次回到银川城外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时,晗哥哥便决定不再骗你。”
梅滢雪笑了,心里却很苦,很苦,比师姐那碗里的药还苦。
她终于明白师姐所说人生之苦有多苦。
“好,晗哥哥,那你愿意和我去昆仑山吗”
“愿意”李玉晗终于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快走吧”
梅滢雪凝望远处,由西向东飘来一朵朵白云,侧耳倾听,风中夹杂着一阵阵胡杨树叶因风摇动的声音。
这些都是父亲母亲对她的呼唤,催促着她快些回家。
终于,梅滢雪直接奔向墓地,找到刻着梅星海大人妣司夜华夫人合墓的墓碑,她看到预留的墓门早已经闭合。梅滢雪终于失声痛哭。原来失去亲人会这样痛。
梅滢雪扑倒在墓碑旁。李玉晗陪着梅滢雪一起跪着,面色凝重,不言不语。
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回来,甚至后悔自己不听话私自下山,她可以想象父母亲期盼见她最后一面的神情,母亲焦虑却温柔,父亲暴躁又隐忍。
“雪儿,天快黑了,我们明天再来看两位前辈吧”李玉晗扶起梅滢雪,走出墓地。
梅滢雪熟络地点亮了家中各处的油灯。
“雪儿,山上最近办过喜事。你看。”李玉晗推开一间房门,桌上的红烛虽然已经燃尽,但是那两摊凝固的红色烛泪仍然十分明显。还有红幔红帐红被子,“是谁成亲了”
“奇怪,这是谁成亲呢”梅滢雪怎么想得到呢
“雪儿也不知道吗”
“这里一向只有爹娘,师姐和我四人,师姐与宗公子不像成了亲,应该不是师姐。”梅滢雪摇头道。
“难道还有别人来过”
“哦,祝华浓师兄,一定是他,可是他和谁成亲的呢”梅滢雪难得有了一些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