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人间行走居然会我不知道的某种手段”
人间行走没有记忆,当然无法交代原委,李忘尘便也只能暂且藏下这个疑惑,将注意力转到百损道人身上。
这以冰棱迫使两人退避三舍的手段,只发生在十分之一个呼吸之前,当发现两个个体分别解决自己的最后手段时,百损道人亦只能另觅选择,他飞身而起,朝着远处逃去。
不得不承认的是,百损道人老则老矣,战斗经验却丰富得惊人,他这最后一手既可以成为李忘尘、人间行走最后也最大的威胁,同时若不能够夺取两人的性命,也可以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
当李忘尘和人间行走分别逃出三十丈距离,百损道人已如大鸟一般投入黑夜之中,道袍鼓荡,像是一滴水融入一片海。
“果然是老前辈了,手段层出不穷。”李忘尘咧嘴一笑,“可惜遇上了老子。斩铁草儿,给我再度变化,变成令你我都印象深刻,同时现在也想必在看着我们的那个人所拥有的恐怖东西吧”
自从来到临安府后,李忘尘杀人愈多,斩铁草的本性愈加发挥,更加对这主人亲近。此时此刻它便微微颤抖,轻灵鸣啸,好似兴高采烈的听从李忘尘的命令,长剑的造型如同烈日阳光下的初雪,消融然后重塑,最后变成了一柄小弓、一支小箭。
李忘尘抬头,远望,张弓,搭箭。
他似乎能听到一个轻咦声音,这声音更令他畅快无比,大笑一声,“伤你的心”
一箭射出。
第二天清晨,众人汇聚了起来。
众人的意思是所有人,当然不是临安府的所有人,而是某个团队之内的所有人。
鸠摩智,欧阳锋,金轮法王,金燕神鹰,段延庆,完颜康。
他们汇聚在这间已给毁得差不多的残垣断壁里,静静看着那倒塌的墙边一具好似流浪汉般的尸体,这尸体个子矮小,容貌狰狞,衣衫褴褛,肋骨处有一道浅浅的刀伤血痕,已给极强的玄冥掌力封锁,心口处有巨大的伤口,连续两道,成为致死之创伤。
任何人一看他的模样,都觉得他生前一定可怜,这想法不能说有所偏差没,只能说大错特错。他生前是有过低谷,但一辈子衣食无忧,是天下九成九的人也比不上的高贵人物。
当然,除了团队中的人物,自然也有团队之外的人物。
这里面包括了六分半堂的雷损和狄飞惊,也包括了蔡京派遣而来的刑部任劳任怨,众人以沉默姿态看着这一幕。
任劳任怨是一对同门师兄弟,江湖人称虎行雪地梅花五任劳、鹤立霜田竹叶三任怨,任劳是个糟老头子,任怨是个好看的少年。但其实任怨的武功比任劳高,手段比任劳强,同时也是任劳的师兄。
他们两个在江湖上可是威风凛凛,甚至能与大唐的用刑高手来俊臣齐名,据说他们曾经用心去杀一个人,杀了足足七十多天,那个人已不成人样,却偏偏还能活着。
他们折磨这人是想要得到一个情报,那人本来也是江湖上知名的硬汉,几乎可比拟当年关二爷刮骨疗伤般的骨气。可落到了这对师兄弟手中,那情报在第十三天已得了手,但是任怨却觉得自己的手段还施展了不到十分之一,还不是很“痛快”和“过瘾”,于是隐瞒
不报,和任劳一起又“玩了一会儿”。
他们以将折磨人变成一门技艺而闻名于天下。
这样的酷吏,当然是任何人不敢小看的了,有些人不惧怕元十三限这样的人物,却偏偏怕他们,这就是他们的本事所在。
不过他们在场,却不算什么。
任劳任怨按说算是刑部人员,一来就想要给死去的百损道人验尸,刚刚走了两步,就给那高鼻深目的白衣男子拦住,“你们不用做任何事情,给我停下来,我已经验完了尸体,去回报蔡京吧。”
任劳任怨呆了一呆,任劳想要说些什么,任怨却给他拦住,笑嘻嘻对着那男子说,“西毒欧阳先生毒术天下无双,医术自然也不低,能有先生您的照看,我们两人也实在可以放心为太师传话。”
他的意思是,尸体可以不看,但仍然要一个结果,否则怎么能够算是“传话”
欧阳锋道,“杀他的人手段很高,下手狠辣,是个高手,但比他弱。用刀,浑身上下有好几处刀伤,但是致命的伤口则来自于心口,是被外力破坏的,分辨不清原来所受的是什么伤势,不过可看出是两处伤口。”
欧阳锋的用词严谨细致,近似于亲眼所见,令人感觉到他在武功之外的领域同样有深不可测的本领。
任劳任怨乖乖巧巧的领命而去。
鸠摩智叹了口气,扯开衣袖上一块白布,为百损道人遮住双眼,然后就地坐下,给他念经颂文。
金轮法王也跟着长叹一声,“他一身武功来之不易,心中的雄心壮志成为黄土中的幽幽叹息,可惜,可惜。”也跟着就地坐下,随着鸠摩智一起颂念经文,给百损道人往生。
这两个数得着的大高手竟然同时做出这不知所谓的行动,令在场其他众人无一不在内心翻着白眼,深感自己与他们两的画风不一,但他们的武功却可令一切闲言碎语都烂在
肚子里,毫无脱口而出的可能。
过了良久,他们总算念经完毕,雷损才微笑道,“有劳两位大师了,不知道欧阳先生所说心口处的致命伤遭到外力破坏,是什么意思”
欧阳锋道,“就是他的致命伤不是来自于刀,但是杀人者不愿令人知晓其真正武器的形貌,所以将伤口破坏。”
狄飞惊道,“众所周知,仇统用的是刀。”
雷损道,“同样众所周知的,是仇统恐怕也很难是百损前辈的对手。”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如此看来,真的是两位小侯爷出手相助,有桥集团也进来趟浑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