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松了口气,忽然含笑看了李忘尘一眼,“依我看来,她和莫愁儿只怕走不到一对,却能和我们家另一个晚辈十分合适了”
林诗音眼前一亮,“啊,是谁”
李寻欢哈哈大笑,“秘密。”
林诗音佯怒,“你卖什么关子”
两人打打闹闹,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衣装去了。
留下的李忘尘深深叹了口气,顿觉自己和这对男女在一起的时间应该要越短越好,只因若再长久了一些,他只怕要给满满的狗粮撑死。
不过转瞬间,他又皱起了眉,想到了接下来的宴会。
虽有危险,但以朱无视的性格,没有到扫清一切障碍的时候,应该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至多有些试探举动。
此宴可去。
点点头,李忘尘也回头收拾衣装了。
过得片刻,三人一起下了楼,跟随着上官海棠进了一辆马车,前往偌大北京城郊的护龙山庄。
北京城,这是大明的首府。
三国之中,以大唐疆域第一,大明疆域第二,唯有大宋偏居一隅,兵弱民柔,若非是汉人出身,文化昌盛,几不被视作汉家正统。
说到疆域,李忘尘还因好奇这世界的疆域划分,特意搜集了一些地图,结果看到的
全不是前世熟悉的地貌,而是三家地域拼接而成的更大一片神州,面目全非。
在这其中,大明的首都是北京城,大宋的首府是南京城,而大唐的都城则是长安城。
一路上,上官海棠为三人介绍此地的风土人情。
在这其中,李忘尘也听到了一些奇妙而熟悉的名字,比如天下第一庄中的天下第一剑剑惊风,前些时候被一名叫做西门吹雪的少年挑战,竟然败下阵来。
可惜西门吹雪来如影去无踪,比剑之后又消失与人海间,上官海棠想要将其招揽进天下第一庄也没有办法。
又比如,段天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三位密探虽然行事果决,武功高强,但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几次三番也抓不着的目标,此人几乎是强盗中的元帅,贼人中的公子,在江湖上渐渐有了“香帅”的名头。
说到此人的时候,上官海棠还挥了挥拳头,扬在半空之中作势欲打,脸色绯红如晚霞,似乎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过去。
再比如,江湖上有个“世外三宫”的名头,乃是女子掌权的三个门派,神秘而又危险,其中的掌门人也被认为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三个女人,分别是灵鹫宫天山童姥、神水宫水母阴姬、移花宫邀月宫主云云
这也让林诗音听来,既感到一些不可思议,又感觉到了一些羡慕佩服。她悄声询问李寻欢,自家的姑妈林朝英和这三人相比,不知孰高孰低。
一路上李忘尘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原来这上官海棠虽是足不出户,但护龙山庄总领大明境内的一切情报,她随随便便说出来的日常,在他人看来也都是一些难得的江湖秘辛。
不过这些秘密,她也终究是耳听为虚的,说来说去,自己也说不出什么真切感受。
最后只得苦笑一声,自嘲道,“我虽自诩是天下第一
庄庄主,却实在是浪得虚名之至,从未亲眼见过天下。”
李忘尘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也没见过。”
这安慰实在算不得亲切,但胜在老实,上官海棠莞尔一笑,“不过,在这些虚无缥缈的江湖传闻之外,我到底也见识过任何人也瞧得见,更感受得到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忽然侧耳倾听,然后十分自信地说,“那正是这世上最有力也最实在的东西了。”
李忘尘疑惑道,“那是什么”
上官海棠自傲地笑了笑,撩开马车的小窗帘子,“岂非正是我大明北京城的城墙”
这是一座,三十丈高的城墙。
即使在进城时看过了一次,但当再一次有机会看到那无边无际目光所至无不是石块的城墙时,李忘尘还是忍不住探出脑袋,像是头有机会爬到井边的青蛙一样,去度量天的边沿。
答案只能是无望。
在这高达百米,深入云霄的城墙面前,李忘尘不管怎样伸长脖子,都瞧不见其边际,小小的马车进入连整座城墙千分之一都不到的小小过道,他顿感自己像是一只渺小的蚂蚁,甚至连蚂蚁都不算,只是一个黑点,一处墨迹。
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
但一转头,看到了李寻欢,这无力感不知为何就又消失了。
这或许是因为,李忘尘知道,这个看起来和自己没什么差别的“人”,却拥有着一击将这面前不可逾越的天堑击得粉碎的能力。
李忘尘忽然道,“也许,这并不是最有力而最实在的。”
上官海棠一愣,“哦,你这小小孩童,能见过比我北京城城墙更有力量的东西吗”
李忘尘说,“当然有,那就是人,更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李寻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脸已经
红了。而林诗音也浅笑着摇了摇头,听别人夸奖自己的情人,虽不免有些不要脸了,但却也总是听不厌的。
李忘尘大声道,“就是我我李忘尘以后一定比这整座北京城都还要伟大。”
他话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众人都当场愣住。
许久之后,李忘尘才道,“愣着干嘛,鼓掌啊。”
李寻欢带头给他鼓掌,但也只有他给李忘尘鼓掌了。
林诗音和上官海棠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像是看到了一个小孩子不对,不是像是。
就是看到了一个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吹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