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柒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一副哽咽的样子,是不是晚了一点。
“你这个歹毒的人,我们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地排练杂耍,租借戏台,准备服装,花了多少钱啊。现在全都打了水漂了,不仅没钱,还不能救那些”
那个主事的人正在慢慢哽咽,很愤恨的样子。
突然便被醒来的班主给打断了。
“阿生,住嘴。咳咳咳。”班主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班主,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小四这么重的伤算是白受了,我们欠下了一屁股债,还要去帮那些无家可归的妇人孩子,凭什么”主事的男子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脸上有未擦干的泪,以及收拾戏台所留下的灰尘。
沈南柒听到了其中的一句“那些无家可归的妇人孩子”,什么意思
“班主,他说的什么意思”沈南柒的心里开始变得很乱,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你所见,姑娘,我们只是一些地位低贱的戏班子表演的人,你不用如此针对我们。”班主的声音里透着很大的无奈。
沈南柒听着这无奈的语气,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可是你们这样用那个人的遍体鳞伤来赚钱,这样本就不对。”沈南柒开始为自己找理由了。
她是一个很固执很固执的人,有些自负,可也胆小,她不敢去揭开自己的过错。
“我们若是不这样来满足那些富商大贾的猎奇,怎么赚到更多灵石又怎么样来养活那几个院子的妇人孩子我们没有办法啊。”
明明这话里应该含着一股不甘心,可沈南柒却听到一种极其平常的语气。
似乎,就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之类的。
在班主的一番解释下。
沈南柒才发现,她可真是自以为是,肆意而为。
原来,这个戏班子不仅仅要养活这一大戏班的人,还要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妇孺儿童。
那些妇孺儿童全是些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或者就是一些有病症残疾的人。
他们也不全是东临人,还有更多的是北凉国和南安国的奴隶。
所以,这个戏班子就没日没夜地举行杂耍表演。
但是,尽管是这样还是无事于补。
后来,他们听说富贾大商喜欢看那种虐待人,训练奴隶,扮作小丑的那种表演,来满足他们内心的快感。
沈南柒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原来,她或许真的做错了。
她不该因为自己看不下去而去打断表演,她也不该对班主恶语相向。
她不应该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的下,而去凭自己的主观判断就任性妄为。
“来人,把她带走。”一对士兵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命人押走沈南柒。
他们手里拿着一副画像,画像上恰好是沈南柒的模样。
“你们怎么能”班主正准备冲上去,可却那个叫阿生的人给拉住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走沈南柒。
“民不与官斗,我们现在已经够难了,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阿生在一旁真诚的劝告。
这样一个砸场子的小丫头,犯了事,被捉走了正好。
沈南柒失神地跟着这样一群人走着。
她可真是个肆意而为的人啊。
无论做什么,都凭自己的主
观臆断,根本不去搞清楚情况。
她对这样一个一心为了照顾更多穷困民众的班主如此出言不逊,说他赚黑心钱
说他为了钱,不顾人命
沈南柒觉得自己真的可笑至极,她如果真的想要帮忙的话,为什么不在班主打下前面几鞭子的时候制止。
却要在最后,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再挺身而出,把自己弄得像个救世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