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府,一室烛光昏暗。
身披狐毛斗篷的玲珑与玛瑙,推开蜀王的书房门,朝内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道身影,忽的闪进屋内,竟似无影无形的鬼魅般没有带起一丝风。
“巫医关山,参见蜀王。”
声音沙哑的关山,身影在蜡烛的映衬下十分模糊,像是被雨水冲淡的水墨画般不清楚。
其实只要观察,就能发现,巫医关山身上漂浮着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鬼物一般模糊朦胧。
“我要她活过来。”
坐在屏风后的蜀王悠悠开口,神秘的巫医关山看向桌子上被放在金丝软被上的小兔子。
“此事儿不难,但需王爷眉间一滴精血。不知王爷可愿意?”
精血乃是人类生命之源,没有修行的凡人若是被取走一滴精血,就等同于少了十年寿命,说不定会因此当场暴毙而亡。
“行。本王只要她活着。”
皇权命贵,堂堂王爷竟愿意拿自己十年之寿救一只兔妖,巫医关山不禁再次看向桌上浑身皆是血洞的小兔子。
这只妖,为何会如此牵动蜀王的心?
不该看得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
师父老人家的教诲,突然响在巫医关山的耳边,他收回目光,连带着收起所有好奇,朝屏风后躬身:“王爷,小人得罪了。”
形同鬼魅般的关山一眨眼闪到屏风后,抬起手,金针刺在蜀王眉间,取走一滴精血,再次转回外室。由始至终,他未看蜀王一眼。
与秘密众多的皇室打交道,就得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儿,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小心的将精血放在白玉器皿之中,关山将手伸向后,从背后斗篷隔层内取出装蛊虫的瓷瓶,以及各种草药汁,全都倒进白玉器皿内。
随即他左手托碗,右手戟指,沿着器皿沿儿不停滑动,口中并念念有词,注入巫力。
白玉器皿的神秘液体像是沸腾般,鼓起一个气泡。
气泡随着手指在器皿沿儿上不停的转圈儿越变越大,在变成拳头大小时,“砰”的一声炸开,散发出一股臭烘烘的污浊之气。
再次凝心静气的巫医关山,中指在白玉器皿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清脆鸣音。
紧接着,器皿中的液体突然似雨后春笋般“咕噜噜”鼓起无数气泡。又在倏然间,猛地恢复平静。
原本像是大酱一般的粘稠液体,竟变成了一碗清水。
巫医关山拭去额上的汗水,再次朝屏风施礼:“王爷,小人要开始了。”
“好。”
蜀王再次迅速且干脆的应了一声,关山也未再言语,直接将神秘液体倒在小兔子僵硬的身体之上。
那些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小兔子卯春身上箭矢留下的伤口钻进体内。
片刻后,所有的伤口愈合,生出同以往一般无二的雪白兔毛。
看到小兔子的腹部渐渐有了起伏,巫医关山后退两步,再次朝屏风拱手行礼。
“王爷,术已成,小人告退。”
“准。”
蜀王声音略显急切,躬身的巫医关山便直接退出门去。
伴着一声“咯吱”关门声响起,蜀王从屏风后闪出。
他身上破损的外衣还未换,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双眼微微红肿。
站在桌前,看到小兔子微微起伏的腹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儿,伸出还沾染鲜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