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俞济和才英将那几棵种着山栀子树的地方挖出个大洞出来,但不管挖得再深,他们也并没有发现类似棺材之类的东西存在。

同样也没有尸骨。

这就奇怪了。

山栀子树并未成精,反倒裹挟着一丝鬼气。

深坑里的泥土是湿润的,也难免这山栀子树的根系能长到这么深,偏向那一口水井深深扎根。

才英撑着手臂跳了出去,他回头伸手准备去拉俞济的时候,许是还记着之前给他玩烧火棍的事情并没有搭腔,而是脸色臭臭的自己撑了上来,拍打着掌心的泥巴准备去洗洗。

留了个深坑在那,一时半会儿也没力气填了,两人走回房间后辛云容就给他们把温着的饭菜端了上来,俞济脸色瞬间好看许多,“谢谢辛师妹。”

云容笑着给他递上筷子,看着师兄在师妹面前变得温和,才英有样学样,面无表情地向云容伸出了手:“谢谢辛师妹。”

辛云容还记挂着他当着酆郸的面拆穿自己肚子叫的事情,鼓着腮帮子把筷子塞到他手里。

好在才英对事物敏感性不够,他低着头大口吃饭吃得很香,又因从小被教导得严,端正坐好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天大家似乎都累坏了,将山栀子树砍了烧成了灰许是能减减它的煞气,俞济往每间房都撒上了符水,毕竟这鬼气的根源还未曾发现,还是防备一下才好。

云容本想同朱绿一屋,朱绿白日里还好,夜里却怕得不行,根本不敢一个人睡。

她说出了真相,怕女鬼来找她。

俞济和才英没答应,就是知晓朱绿是隐藏的危险,就更不能让她们住在一起。

在她们的印象里,辛云容不过是个娇弱的小娘子,还怀着孕,是需要被照顾的人。

但是没人去守着又不行。

她们身为男子,又多有不便。

朱绿却考虑不了这么多了,她抱着云容不敢松手,害怕就此被丢下,面对俞济几人,她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我可以打地铺,只要让我和你们在一块儿怎样都可以……若是被她发现我一个人,她肯定会杀了我的。”

曾经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她不想再回忆第二遍,朱绿只想好好活着,即使没有头发,至少还有一条命。

几人商量了两句,最后还是决定留一个人陪着她们。

俞济打地铺,为了避嫌,辛云容留了下来和朱绿睡在一块儿。

江陵园房间虽然多,但收拾起来很麻烦,酆郸和才英凑合着一间,好在房间里有两张床,倒也避免了两人同床的尴尬。

云容就住在他们隔壁,若是有什么动静就能听见,也好方便他们赶过去。

才英脱了道袍挂在木架上,他正准备吹灭蜡烛时却瞥见酆郸衣冠齐整坐在圆桌旁,散漫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这副架势很像曾在京中的世家弟子做派,但又多了几分闲适,认真看去,他并未喝下,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像是手握大权的王爷在做坏事之前,把弄着戴在拇指上的玉戒指。

才英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道观中的弟子大多性格直爽,只不顾才英又有些不同,他认为自己同酆郸没有熟到可以去干涉对方夜生活的地步,或许他觉少呢,像他的祖父那样,可以在庭院里坐上一夜不眠。

于是他也只是同酆郸提了一句:“那我先睡下了。”

回复他的是被指风熄灭的蜡烛。

室内恢复了黑暗,躺在床上的才英闭眼心想:这人能处。

在黑夜里,华服青年如一座雕塑支起下颌,眼眸冷淡,聆听着另一间房的动静。

而不出他所料——

在子时,隔壁终于有了动静。

云容这一觉睡得还很迷糊,她仿佛听到沈云初呼唤着她的名字,又梦见肚子里的孩子自己爬了出来,浑身是血,笑着唤她母亲。

而这并不是让她醒来的原因。

她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像小虫使唤着带刺的足,调皮地爬来爬去。

她用手背拂开脸颊上的异物,脸上的痒意消失,但不一会儿又有东西趴在了她的脸颊上,辛云容抵抗住困意,睁开一点眼睛去瞧到底是什么东西,透过门外的月光,那点微弱的光让她隐约发现有一张人脸同她面对面,那是朱绿。

仅仅相隔了半个手臂的高度,就这么睁着漆黑的眼,歪着脑袋看着她。

她说着云容能听懂的气音,诡异又缓慢:“你—终—于—醒—啦”

而刚刚她以为在脸上作乱的小虫,则是从她头上垂下来的发尾,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放在盒子里的头发又戴上了,脑袋一晃,脸上的痒意跟着心里的惧意一齐迸发,辛云容压抑住从喉咙里滚到嘴边的叫声,翻个滚从床上跑了下去。

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云容记得俞济睡在地上,她快步跑出了内室,一睁眼却没看到本应该在这边守候的俞济,被子被掀开,房门露出一条缝,她走到门边才隐约听到门外俞济的声音。

他似乎被什么吸引到了外头,怒斥一声踏着步子追了上去。

身后传来阵阵凉气,一会儿是陌生的女子笑声——这是上回才英扮成她时听到的女鬼声音,云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看着门被什么扯动着似的,在她眼前猛地被关上了,发出心惊肉跳地嘭声。

这一幕——

辛云容只觉得似曾相识。

她从袖口想要寻找之前藏在里头的符水,却什么也没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