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尝尝,珍珍的女儿红”顾遇低哑的声音从帐子里透了出来。
也不知顾遇怎么尝的,女儿红哼哼唧唧的,后来竟带了哭腔。
顾遇柔声哄着。
桌上的红烛摇曳。
床上的帐子也在摇曳。
特别是挂在床眉上的流苏,一荡一漾地,仿若这张床是一艘驶入海中央的小船,在风雨中飘摇。
海边。
杨铁柱坐在一块儿岩石上,举着酒葫芦一顿灌。
海浪拍打着他身下的岩石,不时溅起来的冰冷海水打湿了他的衣摆和鞋袜。
可他并不在意。
眼睛盯着黑漆漆的远方,脑海里闪现的却是小姑娘问他想不想要变一张脸,叮嘱他好好吃药。
画面一转,又是她一身红装,被人从府邸背出来的样子。
除此之外,还有她去出诊时的样子。
她跟别人笑的样子。
他忘记了前尘往事,但每每想到这个姑娘的时候心总是撕裂般疼痛。
疼得他想哭。
像是心被挖走了一样。
“你这小子,怎么一声不吭地跑这儿来喝酒了”
不远处,一个邋遢老道提溜着灯笼走来,灯笼晃晃悠悠,忽明忽暗。
海风吹得凶一点,灯笼的光马上就暗得厉害,要等风过了才会重新亮堂起来。
好在没熄。
杨铁柱没搭理他。
老头儿叹息一声“要喝酒换个地方,一会儿喝醉了掉海里淹死咋整”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天赋极高的修道苗子,就这么死了也忒可惜了些。
老头儿就是玄尘子,他满世界找狐狸精的时候在山里遇到的杨铁柱。
这个人的身上有点儿非常非常微弱的狐狸精的气息,但是呢,狐狸精没附身在他身上。
应该是狐狸精曾经附在他身上,后来抛弃他这具身体。
而这人完全不记得前尘往事,这也符合被精怪附身的后遗症。
好在时间应该不长,不然他不可能活着。
玄尘子找到杨铁柱的时候,他正在挖坑埋他爹娘。
他免费给他爹娘做了场超度法事,这孩子就同意跟他走了。
乖得不行。
就是人太闷,心里装着沉甸甸的事儿,很难开颜。
也不知今儿他遇到啥事儿了,竟一声不吭地跑到海边来喝酒来了。
说起来,他今儿才是
那小姑娘成亲,他都不好意思上门庆贺,毕竟上次用小姑娘作饵抓狐狸精失败
老头儿摇摇头。
这时,杨铁柱将手里的酒葫芦扔进海里,转身走向老头儿“回吧”
她成亲了。
会幸福的吧
要是不幸福,他会来抢的。
第二天,天一亮顾遇就醒了。
他露在外面的胳膊,脖颈布满了一道道的抓痕。
昨晚他闹得有点狠了,珍珍受不住,就跟猫儿似的挠他。
他也想克制。
可一沾上就停不下来,理智全无。
怀里的姑娘昨晚都那样了,倒是还记得避开他的脸挠。
这得多喜欢他这张脸
顾遇想到这里就轻笑起来,寻思着以后还是得对他这张脸多下点工夫。
男为悦己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