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富贵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微笑着道“商量过,我同意了”
“小伙子嘛,就该建功立业,不然怎么娶我闺女我闺女可是县主”
“总不能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六品官儿吧”
“大舅啊,顾遇年岁大了,二十多岁的人了,才六品官儿,您就说寒碜不寒碜”
箫首辅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炫耀
吏部尚书
过分了啊,我二十来岁的时候才考上举人
“我也知道长广县凶险,可是富贵险中求啊他要是运气不好折在那儿了,那就证明他没本事,没本事的人折了就折了,还少个人浪费粮食不是”
吏部尚书闻言差点儿把嘴里的茶给喷出去,强行咽下去的结果就是把他给憋够呛,差点儿没梗死他。
袁富贵真是
你心里便是这么想的,也别这么说啊
“富贵儿,别这么说话”箫首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袁富贵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他问道“您找我就这点儿事儿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走了啊,陛下还等着我进宫给他解闷儿呢”
“你走吧”箫首辅也拿袁富贵没办法。
他走之后,吏部尚书就尬笑着跟箫首辅道“您这个外甥真是真性情啊”
箫首辅跟吏部尚书拱了拱手“让您见笑了,这孩子小时候苦,乡下长大的,人淳朴。倒没什么坏心眼儿。”
吏部尚书点头称是,美滋滋地回衙门把顾遇的名字写到折子上。
这事儿总算是办妥当了
吏部尚书走了之后,箫首辅才自言自语道“难怪陛下要让我亲自选一个邓州知府,要忠心的,圆滑的,陛下这是要”
可惜萧家的子孙一个比一个怂,没有一个是有魄力的,哎萧家的未来
箫首辅心累得很。
与此同时,在距离京城十分遥远的一个小府城的监牢中。
赵狗子坐在脏兮兮的牢房里,背靠着墙壁,双目无神地盯着地上跑来跑去的老鼠,他稍微动一下,手脚上的镣铐就会哐当作响。
牢房里的老鼠胆儿肥得很,即便是听见了镣铐的响声,也是该干啥干啥,一点儿都不会被影响到。
这一溜的牢房都是单间儿,每间住着的人手脚上都有镣铐。
因为他们都是死囚。
只等着秋后处斩。
单间里住着的死囚有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恶匪,也有女干妇女的淫贼,有入室杀人劫财的,也有一言不合灭人满门的,还有拐了不知多少妇女儿童的拐子。
至少超过七成的人是罪有应得。
但赵狗子不是。
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把调戏并意图当众嬴辱他妻子的公子哥给杀了。
关于杀人,他一点都不后悔。
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算个屁的男人,只是如今他成了死囚,再见不到他的妻子,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
“赵狗子,出来”正想着妻儿的赵狗子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眼神迷茫地站了起来。
其他牢房中的犯人们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赵狗子茫然地问“干啥”
狱卒冷笑道“干啥自然是提前送你上路”
赵狗子“不是秋后处斩么”
狱卒不耐烦地道“问那么多干啥,自然是有人
不想让你继续活着了,你杀的啥人心里一点儿逼数都没有么”
“赶紧的,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字儿,别墨迹”
赵狗子没说话,默默地跟着狱卒出了牢房。
其他的犯人看着他的背影纷纷议论“这连断头饭都不给吃,得多恨他”
“也不看看他杀的是啥人,要像咱们似的宰的都是小老百姓,这会儿还安稳地活着呢”
“到了该死的时候,断头饭断头酒,该有的都有”
“就是,所以说啊,做人就得做恶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