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佐本就看不起靳雍这般卑鄙龌龊的手段,如今说出这种话,只让萧安佐觉得恶心,便抬起了手上的缨枪指着靳雍说道“你们这些杀人如麻的盗匪怎么会懂天下苍生皆生如草芥微尘可生如草芥却并非草芥卑微就代表着可以被无视存在吗弱小就代表着没有活下去的权力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我又有什么资格,能如造物一般权掌生杀生而为人便要好好做人你青岩坡匪众恶贯满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爷爷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取你狗命”
靳雍大笑着说道“小大人天真得很啊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生于微末就要流于微末根本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在掌权者眼中这些难民没比一只蚂蚁重要到哪里去”
“即使他们生于微末却也都长在这天地之间、生在这世道当中这天地不仁、世事不公,我便要辟一条出路辟出一条天地大同、和光同尘的路吾之大勇虽千万人,吾往矣虽九死,吾亦往矣无屈无悔无怨无愧”萧安佐神色毅然,语气沉稳,一时间竟让靳雍都有些震惊。
靳雍回过神来,不过苦笑一声,不知是羡慕还是惋惜,对萧安佐说道“少年郎少年狂少年可知前路长豪情落尽无情扰这股子劲儿,靳某年轻的时候又何尝没有呢可惜啊可惜啊如今只能叹可惜了”
萧安佐只觉得靳雍该死,没工夫理会靳雍在这里伤春悲秋,将缨枪横在身后,勒马上前说道“我呸就凭你也敢跟爷爷比爷爷今天就亲手一个一个送你们这些恶匪去见阎王”说着便提着枪与山匪丙队的人缠斗了起来。
丙队的人都是经过赖大牛和靳雍精心挑选的,算得上是青岩坡中最最精锐的一队人,这百十来个汉子几乎个个人高马大。靳雍一挥手,立马就列好阵来,将他护
在阵后。此时从南边跑来几个人,压着一个宣州兵卒模样的人来到靳雍身边,与靳雍耳语了几句。靳雍听后笑着点了点头,便挥手让人退下。
萧安佐只带了十几个人下来,这一番注定只能是苦战。纵使萧安佐身手再了得,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山匪,用不要命的打法来要他的命,自然是招架困难,没过一阵子,膀子上、小腿上、腰腹上就都是皮肉伤。
索性没伤到筋骨,不过皮肉之苦,他萧安佐能忍得住,也不来不及去管伤口正往外汩汩地留着血,只能提着枪大开大合,救人也是保命。
靳雍手上,一截一截香灰带着零星的光亮飘落在初冬的晚风中,一颗颗头颅也在月光中留下人生中最后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