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与他一路过来,对这位大人的性情也算了解了一二分,他不会无缘无故带她出去取悦别的臭男人,除非……除非是要去见什么必须要见的人!
她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一点,强抑着激动道:“奴婢不会什么乐器,但会唱山间小调,还会跳几首曲子。”
疏星有心跟上,亦陪笑插话:“大人,奴婢以前学过乐曲,不如让奴婢也跟着?”
沈肇上下打量她一眼,极为不满:“我为郑将军去办点事,多个丫环倒是没什么,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出去见客的。”
疏星:“……”
她生的样貌普通,能在梁府吃上一碗饭,全凭过人的忍耐力与吃苦精神,可不是靠着美貌。
她开口想要跟上去,只是想要打听清楚沈肇做什么事,听说是与郑虎约定办事,倒也没必要非跟着不可。
陆微略微收拾一番,戴起帷帽,跟着沈肇出门,护卫提着食屉,一行人很快便行至拘押陆安之处。
外面守卫早得了郑虎吩咐,见到来人便放他们进去。
陆安之哄走了暴怒的郑虎,也知得不到账簿,姓郑的不会善罢甘休,想要让他全然相信自己,恐怕还得费些功夫,便闭着眼睛等待他再次来审问,甚至还做好了受刑的准备。
谁知左等右等,不见郑虎出面,却是沈肇带着酒菜前来,进门便道:“陆大人久困斗室,想来闲极无聊,我这里备了酒菜歌舞,聊作一笑。”
那戴着帷帽的少女矮身见礼:“见过陆大人。”
陆安之听到这一把熟悉的声音,差点激动的叫出声,但房门大敞,郑虎手下人正探头探脑往里张望,他朝后靠过去,神情恹恹:“沈大人有话就说,若是想从我这里找到什么东西,我劝大人死了这条心。还麻烦你转告郑大人,他当初抓我进来的时候,我可身上什么都没有。”
郑虎的手下听陆安之对沈肇格外不客气,分明把他当自家将军的心腹,但郑将军虎威,过来便踹门,姓陆的倒温和有礼,碰上沈肇好说话,又无礼起来,便隔门喊道:“姓陆的,沈大人肯屈就前来与你说话,你倒是老实些,别惹得我家将军不高兴,过来抽你几鞭子!”
陆安之便不言语了,只藏在身侧的双手握拳,目有不忿。
袁秩上前来搂着那嚷嚷的军士往旁边去,笑道:“兄弟别生气,读书人嘛,还不得有几分风骨?我家大人带了好酒好菜过来,也有哥几个的份,咱们去门房吃几口,这里留我这兄弟守着,姓陆的还能跑了不成?”
连哄带劝,把郑虎的人劝走了,只留沈肇的侍卫一人。
待得旁人都走开,陆微方才掀起帷帽,上前去向陆安之叩头:“女儿来迟,让父亲受苦了!”
陆安之紧握着女儿的手,百感交激:“都怪爹爹,原本是想接了你们姐弟俩来,跟着父亲过几日安生日子,谁知倒累得你四处奔走。”
时间紧迫,陆微当下将自己入京之时求到沈肇头上,对方向皇帝透露,还面圣之事讲明,而沈肇与她身负皇命,故而让他不必有顾虑。
旁人不可信,哪怕未来女婿也得有所保留,但亲生女儿却不会害他,陆安之便道:“暴雨来时,我觉着不好,已经派人悄悄儿将吴江历年修筑河堤的账簿都藏在了寺中。你去寺中正殿大佛后面底座之下,便能摸到。”
沈肇趁机献计:“陆大人不如先签字画押认罪,由我派人送大人回京,到时候三司会审大人再翻供,有了账簿作证,还有我们近来寻到的本地百姓做人证,自能洗清冤屈。”他稍停一刻,到底还是吐露了一句君意:“陛下不会放任梁有道做宁州的土皇帝,您将性命折在吴江,不值当!”
傍晚时分,郑虎便见到了沈肇送过来的供状,上面陆安之签字画押皆在。
沈肇长舒一口气:“可算是完成了这件事情,我与朱大人的差使也算办完了,事不宜迟,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这些日子做梦都是京里林记酒楼的美食。”还热情相邀:“等郑将军有机会入京,定然要来京城的杨柳胡同寻我,到时候我请郑将军也尝尝京城的美酒佳肴,听听秦楼楚馆的名曲小调。”
郑虎不疑有他,自觉也办了一桩漂亮事体,还能往梁有道处请功,当即安排了送别宴。
朱实与沈肇赴宴的当晚,李铭悄悄去寺中取到账簿,带着陆衍及其余陆家随从出发,悄悄离开了吴江,在半道上等候沈肇等人。
次日一早,陆安之被锁了重枷,押上囚车,由沈肇朱实押解离开了吴江府。
疏星跟陆微早早上了马车,想着寻机往宁城梁府送信,哪知道一行人离开吴江府晓行夜宿,却绕道宁城,直奔京城。
她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这当中有蹊跷,趁着夜间在驿站歇息的时候,悄悄起身出了房间,准备寻找州牧府在本地的联络点,就听得身后有人迟疑的问:“星儿,大半夜的你不在房间睡觉,出来做什么?”
疏星回头:“你跟踪我?”
作者有话说:
……惨被自己打脸,不太肥,为表歉意本章继续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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