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低魔仙侠14(1 / 2)

贺晗的破口大骂没有说完,后半段声音就消失在了水下。

他这次倒是知道自己身体还在地面上,只要撑着手臂起身就行,但是后脑压着的那只手仿佛有千钧之力,任由贺晗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刚才那一系列事情说起来复杂,但是实际上从贺晗抽鞭子不成反而被挑飞,到现在被沈询把脑袋按到水下,不过瞬许的功夫。

快到刚才被一根竹竿挑出去的家仆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他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沈询面无表情地按着贺晗的这一幕。

他们是该上前阻拦的。

毕竟倘若贺晗真的出事,他们这些人必定是要跟着殉主的。

但是这会儿看见沈询的表现,却无一人敢有动作。

这个和自家少年年龄仿佛的少年没有像贺晗一样因为此事取乐,也没有任何怒极报复的表情,他只是平静地、冷静地、甚至稍显冷淡地伸着手好像做的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这种毫无情绪波动的样子显得越发骇人。

再想想对方刚才轻而易举挑飞输个壮年男性的力道、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上前。

离得最近的竟成了刚才被救下来的贺夕亭。

他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原本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变得空洞失焦的眼神一点点恢复了神采,他张了张嘴发出一点自己也不那么明白各种含义的气音,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

同时进入激动情绪的,还有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个统。

宿主动手如此干脆利落,系统差点下意识的来上一句“干得漂亮”,但是等到意识到宿主手下按着的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之后,它立刻惊恐起来,宿主快、快住手啊他不能不能啊

这个场景吓得系统连“死”那个字眼儿都不敢吐出来,生怕宿主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沈询倒还是十分冷静,他依旧以那个和平时一般无二、语速比常人稍慢的调子吐字清晰地回复了系统,我知道,不会让他死的。

虽然这场景怎么看都是极度危险的场面,但是有了宿主的保证,系统还是立刻放心下来。

已经经历了三个任务世界,系统和宿主之间早就建立了足够的信任。

宿主他可以的

宿主答应的事从来没有反悔过

沈询按着贺晗的脑袋又等了一会儿,一直到感觉手底下原本拼命挣扎的力道一点点减弱,但对方脖子上还是干干净净、刚才那个暗红色、像是流淌在肌肤表层血液的图案一点踪影也没有。

意识到再按下去真的可能给对方带来什么不可逆的损伤,沈询有些失望的抬起了手。

就在沈询把贺晗揪起来的那一瞬间,后者脖子上的红色纹路又一闪而过,而且那一瞬间贺晗挣扎的力气甚至远比刚开始的时候还要大与其说是沈询把他揪了上来、不如说他自己挣了开。

沈询愣住。

这倒不是因为那个图案的缘故,事实上沈询刚才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对方脖子的纹路上,他感觉到的魔气

沈询并不是那么确定。

这片大陆之上,魔修早就成了千年之前的传说,虽然沈询所在的宗门堪称整个修真界底蕴最厚重、收藏最广博多宗门之一了,但是也没有拿个魔修给小师弟认认的办法。

对于魔修的内容,沈询也只是从一些上古典籍记载中看到一二。

不过先辈对于魔修和魔气的分辨方法的记录非常稀少,像是笃定了后辈看见魔修一定能认出来。

沈询之前是有些疑惑的,但是这会儿倒是有了明悟。

那种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打从心底深处生出的不适感。

这种本能产生的敌意很难被克服,但是沈询还是忍不住生出了好奇为什么这是什么机制吗

沈询还兀自思索要不要开一个新的研究课题,而那边被从水里提出来的贺晗,回过神来之后,已经开始了破口大骂。

不过这少爷平时被人捧得习惯了,但凡有点不如意都是直接动手,说起语言修养来实在有限,这会而虽是气急、但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个说法“畜生”“狗东西”甚至由于两人的血缘关系,他一个不留神就要把自己也骂进去。

沈询也终于被这吵嚷惹的回过神来。

视线对上,贺晗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猛地止声,他眼中透露出些不太明显的畏惧来。

只是对于一些人来说,越是畏惧、越是要虚张声势,于是贺晗脸上的表情越发阴狠、声调也更高了起来。

沈询抬手,贺晗下意识一个瑟缩,旋即就恼怒,“你”敢

沈询当然是敢的。

贺晗那句狠话还没说完,脑袋又被重新按回了水里。

那魔纹只在贺晗濒死的时候出现,沈询也不可能真的让主角就这么死在这儿,于是只能放任这个图案以凡人肉眼根本不可见的速度闪过凡人肉眼不可见,但是修士还是可以勉强捕捉的,如此往复数次,沈询终于拼凑出了完整的图案。

原本在侧因为畏惧不敢上前的家仆,这会儿眼中已经全是惊恐了。

他们刚才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个少年重复着“把人按到水里又提起来”、“按到水里又提起来”的循环往复过程,而在这整个期间、对方的脸色都相当平静、平静中甚至都显出些专心致志的认真。

沈真的在专心研究魔纹询

在场却有一个人,他与那边家仆的情绪截然相反。

当然是勉强撑身坐在另一边、因为水中的体力流失到现在还没能站起身来的贺夕亭。

从沈询第三次把提起来的贺晗摁进了水里,回过神来的贺夕亭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恐惧茫然变成了兴奋。他撑着地面的手掌抵在身后的泥地里,指节不自觉地屈起又神展开、泥土随着这类似于抠挖的动作被塞进了指甲缝里,但是贺夕亭这时候却全然无暇注意这点,他直勾勾的盯着那边无意识的挣扎着的贺晗。

贺晗虽然没有落水,但是经过这几遭重复下来,身上的绫罗锦衣早就湿了个透、又因为不断挣扎上面满身泥灰而,是贺夕亭从没有见过的狼狈样子甚至比现在的他自己还要狼狈。

贺夕亭那无意识的抓握动作重复了好几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了。

他也想这么干

他想把贺晗施加在他身上的所作所为一一报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