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姑娘,这苏洲的名小吃,我们这里都能吃得到。除了您刚才说的这些,还有鱼丸、海鲜面和酥油饼,到时候都可以尝尝。”
“萧生”齐欣婷祈求的看着段萧生。
段萧生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忌讳的。于是回应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知县的私宅在镇子偏北,与“春谓大酒楼”刚好在对称的位置。整个宅邸不大,只有两进。除开后厨、仆人厢房外,真正能用的房间并不多。至少比起段萧生幼时的老宅小多了,那可是五进的大宅子
进得钱府,齐欣婷二话不说,抓起桌上的糕点就开吃。这丫头从小跟苏云柳抢零食长大的,现在看见好吃的,下意识就是赶紧开吃,否则就没了。
说来也奇怪,她跟苏云柳吃的差不多。她就还能保持一个苗条的身材,苏云柳就吃成了一个小胖墩
钱知县原配早已过世,现在有一个小二十岁的小妾。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从商了,目前一年到头天南地北的跑,只
有过年见得着;小儿子前往京城广正书院读书,期望得个官职,但也去了十来年,没什么进展。大儿子曾取过妻,但是难产死了,只留下一个六岁的女儿跟在钱知县面前。
此时,那个小姑娘就盯着齐欣婷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张大了嘴,就连口水从嘴角留下都没注意到。
钱知县吩咐好后厨之后,与段萧生走到了正厅,也坐下来喝起了茶。
“段大人,今日查案可有收获,有什么需要下官配合的”
“跟之前的督查使查出来的东西差不多,哦,在这里刚好有件事想问一下钱知县。五十年前,难民潮的时候,我记得您当时应该也在春谓镇吧”
钱知县放下了茶,神情肉眼可见的落寞了下来。
“嗯,当年我才十七,承蒙家父庇佑,在县衙讨了一份县尉的差事。”
“那也就是说,当时事情的经过钱知县你很清楚咯”
“当时的知县是曹正彬曹大人,那一年大旱真的很严重,我们这里最大的虎头江都差点断流了。湘洲的难民厉害,我们这里也只是刚好能保住性命而已。
“我记得那一年的赋税只收上来一半不到,不是不能收,而是硬要收齐的话,百姓就都活不下去了。曹大人亲自押送着那车税银去见的刺史,他真的是个好官,我比不上他,他是抱着被砍头的意念去的。”
说道这里,钱知县语音都哽咽住了。只是年纪太大,已经哭不出来了。
“不过还好,刺史大人没有追责,而是自己扛了下来。刺史大人亲自前往京城死谏先帝,请求减免赋税。这才将这一劫给渡过去了。
“后来,湘洲的难民逃了过来,刺史大人也还没回来。我们这几位知县和郡守就私底下定下了这个分散难民到各乡镇的方案,当然了,段大人您也知道,这计
策被后来称作了绝户计。湘洲那批难民,几乎是被我们给坑杀完了。
“这件事我不否认,这计策执行中也有我参与,我们这批人每个人都是满手鲜血的刽子手。当时,他们离我只有一道围墙的距离,可我却没有救他们。这些年来,我时不时就会梦到那些饿死的难民来找我索命。
“我知道我将来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也从来没逃避过。只是在对待那批难民中活下来的人时,尽可能的宽容,要不然周家冲这样的存在,其实说是土匪寨子也是能说得通的。”
“那钱知县你知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与这些人结仇呢”
“段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这点是几乎不可能的。要说个人结仇还有可能,但要说同这些可怜人结仇,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其实,说句不该说的,要是周家冲的人对外人做出杀人泄愤的事,我丝毫都不会觉得意外。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我特意将周家冲和外人尽可能隔离开来,避免冲突发生。
“而如果反过来,呵呵,他们或许排外,但相应的也不喜欢外出,就连行脚商都是半年去一次。想要结仇也没有机会啊”
“那就大致排除了仇杀了。对了,钱知县,说起来我镇神府其他同僚为何没有在你这里留守啊我本来是想先找他们带路前往周家冲的。”
“这点下官就不知道了,前几日还有几位大人在府衙查案,结果突然间像是收到什么消息,一下子就都走了。”
“他们有说去哪里吗”
“这个,那几位大人没说,下官也不敢逾越。”
“我知道了。明日我也准备前往周家冲,钱知县能否找个带路的人。”
“您不多留几日吗”
“大部分事情都查的差不多了,我决定还是先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安排丁捕头驾车送二位大人过去。”
“如此,就麻烦钱知县了。”
“段大人,您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