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我跟妻儿搬到了镇子里面,有了这笔钱我不需要再打猎了,老何和老蔡则是搬到了更为繁华的东大街。
这一年里,每天晚上我都寝食难安,心里始终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无数次我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我曾经对妻儿提议搬离长安,走的远远的,但他
们都不愿意还说我多虑了,直到那一天早上,我听到了一件事,兴缘寺里面的和尚被人一夜之间全部杀光了,寺庙也在一夜之间化成了废墟。
当时有人看到寺庙着火,前去查看救火,他们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红衣女人从寺庙里疯癫大笑着走了出来,大家都说她是妖怪。
听到这个消息,那时感觉就像一把尖刀刺进了我的心里,我慌慌张张的赶紧跑回家,把在外的铁子横也叫了回来,想拉着他们赶紧离开长安。
当时我还不知道老蔡和老何一家人当晚的后半夜也已经遭了毒手了,妻儿不解,我告诉他们妖怪来复仇了,再不走我们都得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外院紧闭的大门毫无征兆的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突兀的出现了在了院子里。
尽管她的整张脸都被长发遮住了,但只看了一眼我便知道是山上的那个女人。
那一刻我差点因为恐惧昏厥了过去。
她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当场跪了下来,不求她饶了我,只求她放过我妻儿,她冷笑了一声,当做我的面,最后我可怜的妻儿
那时我觉得我疯了,拿起柴刀直接冲上去跟她拼命,然而她只动了动手指,我的一条大腿就没了,我痛苦的还想爬起来,她当着我的面剖开了我妻儿的肚子
我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我看到了一道白影飘了进来,似乎是弘一,模糊中我看到了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
我本以为我应该跟他们一起下地狱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竟然活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弘一法师为我止的血。
说实话,我宁愿我死了,都是我的错,一念之差,我害死了兴缘寺整个寺庙的人,我害死我的妻儿,罪
该万死的人是我啊
我该死,我该千刀万剐,法师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希望你不要过多自责,这一切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该被千刀万剐
我对不起大法师还有兴缘寺所有的无辜僧人我不是人苍天啊就让我这样的人下地狱下油锅,下刀山吧
这份信很长,足足十几张纸,上面的墨迹也是深浅不一样,可以看的出来这封信是分好几次才写完的。
纸张微微发黄,表明是很早之前写的,而字迹一般,勉强辨认,甚至还有不少错字,法海猜测的是这封信是铁狼自己写的,他可能读过几年书。
看完信上所有的内容后,法海不免感叹一声“人心啊人心阿弥陀佛”
真相差不多揭露了,当然还有一些疑问,例如这妖是怎么骗过弘一法师的还有弘一法师现在又在哪那个妖又怎么样了最后为什么那天黑衣人要阻止他知道真相,这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法海目前还不知道答案。
但法海心里有了打算,先彻底解决明天的斗法之事,而后逐一寻找真相,如果发现跟黑衣人也有关系,法海内心下定决心绝不放过他们,至于那只妖狐,法海同情她的遭遇,但如果她还活着法海也不会放过她,因为兴缘寺的那些僧人可是完全无辜的啊,他们又有何错呢
七天的时间过去了,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天藏法师与法海法师会有一场注定载入历史的佛门斗法,在这之前,天藏法师一个多月以来一场未负,但那天法海的出现打破了平衡,虽然泰安法师主动认输了,但大家都知道场外的法海却是赢了。
这一场的斗法对于佛门来说也至为关键,它极有可能决定了佛教以后在大乾王朝的命运。
长安雨后
初晴,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和大自然的清新,祭天坛被暴雨的雨水冲刷后,显得焕然一新。
祭天坛的外围,在斗法开始前的一个时辰就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当真是里三圈外三圈,为了维持秩序和应对突发情况,禁卫军的数量增加了一倍。
景德皇帝的身边也多了很多大内高手。
祭天坛的中央长桌前对立而坐两人,正是法海法师与天藏法师。
令在场的其他人有些惊讶的是天藏法师在闭眼打坐,而另一头的法师则是在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与之前完全相反,之前天藏法师都是一副极为随意的态度,而接受辩法者正襟危坐。
该不会是天藏法师紧张了吧
底下的人群中有人在猜测。
坐在高台上的景德忽然觉得一阵无聊,本以为这两人在斗法前会摩擦点火花什么的,结果二人都是一言不发。
景德吩咐身边的老太监道“提前开始辩法吧,朕不想陪他们无聊的消耗着。”
老太监接到旨意后,向前走了几步,用宏亮的尖声对着空中喊道“辩法提前开始”
“这次的辩法主题是我执与我见”
听到这,底下的众人有些惊讶,这次的主题貌似跟前几次有些不一样,按照一直以来的辩法规则,辩法的主题由发起者提出的。
我执与我见普通人可能对这两个词了解的不深,但这佛门的人来说这两个词如雷贯耳。
尤其是在小乘佛法中,我执被认为是是痛苦的根源,是轮回的原因。
我执与我见是有区别的,执与见在一般人眼里可以理解执念、固见。
二者最大的区别是我见”证得初果须陀洹后即可破除,而细微的“我执”则须成就佛果后才可彻底断除。
老太监宣布完,天藏法师睁开了眼。
他开口道“执念也好,固见也罢,关键在心不在口,法海你认同吗”
法海点头“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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