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他也知道该去哪里讨要了。
村子王铁匠家、锦娘家、或者直接来找我,都是他不错的选择。
因为锦娘每次做的饭总会多出来一些。
即使不多,给我的我也吃不下,剩下的便总会让他拿去。
而早上偶尔我会熬一点粥喝。
他也总能很准时的叩响院门。
当然我也并不是白施舍他这些的,而是让他拿一些卷书残页来换。
因我喜欢读书。
尤其是一些地方录的山水文志和人文志。
既可以了解环境各异的山川大河,怪闻怪事,还可以知晓一些人间奇才奇事。
但有些生僻字的含义,我就不知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他便成了教我认字的工具,但每次教我认字的时候,他多会说一些胡话,搞得人是相当无奈。
“嘿”
走到近前。
他身子一抖,明显是看到我了,而后三步并做两步赶到了我的面前。
随后他直接拉着我的手走到了远处的密林遮蔽处。
这里可以暂避些风雨。
我看着他抖愣了几下土灰长衫,惹得雨水都溅到了我的身上。
我伸手遮挡,他却乐了几声坐到了地面上。
我见他蓬头垢面,那卷曲的黑色长发足足盖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只卧蚕细眼,尖鼻薄唇。
他微微一乐,一手摇着破扇,将那壶卢放在了一旁,随后盯起了我的怀里,又伸手指了一指。
“唉”
我叹了口气,只好是将那最后一张大饼拿出来递给了对方。
“这鼻子,比小黄还灵呢。”
他可没有介意,只是大口吃着油饼,配着壶卢里的凉水饮下,而后又大笑几声。
“哈哈哈,我可跟那些灵物比不得,天之物,贵在精妙又善亲人,要好好读书,好好读书”
他猛地拍了拍我的大腿,拍的我有些吃痛,而后又是吃了一口大饼,眉头却又是死锁了起来。
“怎么了”我问他。
“锦绣没煮点肉吗光干饼啊”
张先把大饼摆在了我的面前,大喊了一声,嘴里的饼碴子都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攥了攥拳,忍着火气。
“上哪儿给你整肉去”
这家伙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但我这么一说,张先却又委屈了起来,吧砸吧砸嘴十分的不开心。
“去王家整啊,坐拥着良田福地,仆人可是众多,想必连这新春,他家过的跟咱家过的可都不一样啊。”
张先又拍了拍我的大腿,神情一转,那如狐狸一般狡诈的细眼朝我发笑似的抖了一抖。
自从师傅走后,王家等众与吕家少部分人便是接过了管理龙源乡村的职责。
毕竟在建立龙源乡前,王家和吕家众人还是出了大力气的,所以接过这个责任也是必然。
只是近两年,我却感到王家一众并不亲人,也好像并不善待各家亲邻了呢。
而关于新春食肉这件事,王铁匠也和我商量好了,过几天就
要去林中猎一些鲜肉,散分给村内各家,看来张先也是知晓了这件事了吧。
“你提肉,自然是知道王铁匠要去猎鲜肉的事儿了”我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
张先吃着大饼瞥了我一眼,而后单眉翘起微笑一声,并狠狠的在我大腿上拍了一下。
“当然啦”
“哎哟”
这一下,直接是让我感到了大腿内侧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而这份火热随即上涌,竟逼得我冒出了汗来
“你你能不能轻点打啊,疼死了,疼死了”
我揉搓着已是发红的大腿,而张先则是大笑几声,随即站起身来,摇着他那把破扇,哼着小曲儿向前走去了。
我急忙转身,吃着痛喊了一嗓子“你这是上哪儿去”
“去接人,陌生人,镇子里的人”
张先说话又开始糊里糊涂了起来,让我听得难受。
“什么叫陌生镇子镇子要来人了”我惊叫一声,瞪大了双眼问道。
而我为什么惊讶,只是因为听说今年凤寄镇要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所以正满是下到各个乡村去找精通制作祭祀仪器的人。
当然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听吕秀讲起过,至于真假与否就不得知了。
难道说张先要去接的人就是
张先笑了笑,后直接摇了摇手走进了密林的深处,而我也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说错了,说错了,或许不是人,又或许是两种人”
这句话让我呆愣了片刻,而当我再次醒过神来后,却发现这茂密的林中除了绿枝沙沙摇摆,便只剩下我一人了。
我坐在
原地低头冥想,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入地,立马让我感到哪里不对。
刚才,身体明明已被恶寒侵蚀的发痛,但现在却怎么又没事了
还真是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