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不到,又散去一半,勉勉强强凑成个七歪八扭的形状。
一句话让它说得干干巴巴“岑道君,在常陈山下,那个,躺了不少年头,我忘了我本没有原形。”
“得麻烦你一并给我寻个身体。”
“啵”地一响,凝成的人样又散了回去,朦朦胧胧一团,继续尾随岑让。
岑让脚步停下,一展折扇,上书四个狂放大字我算太衍。
“与我打算盘论交易,灵
石百万起步。你以天大的由头把我从妖都诓到此地,穷山恶水的,却连个真容也不敢露与我看。用修士之躯长妖魔脸面,你又有什么能与我换不能与我等价,这事儿做不下,帮不了,另寻高明吧。”
“岑道君,请留步,请你聆听我的心,我加钱。”
岑让挑起半截眉头,手指在折扇后搓了搓,“诚意”
虚影中分出几缕来,化作一双纤细曼妙的手来,轻轻遮在岑让的眼皮之上,声音也随着缥缈柔和,“我听闻,岑道君这些年在寻上君的踪迹,不知可有消息要知道,上君行踪缥缈不定”
岑让闻言,唇际缓缓勾出一个弧度来,手中折扇一页页收起,轻轻在手中阖上。
“有点意思,原来你小子老早算好了,在这儿等我进笼子呢。”
“不过,你要是诓我的话”
“也无妨,我这人,好说话,大气。左不过找几百个西境禅宗的秃驴,替你早日超脱便是。”
剑宗山门处,剑宗的弟子高举“仙门择选询问引路”,面前大排长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独树一帜。
春三月,烟雨朦胧,万物生长。
仔细听去,还能听到鲜嫩碧芽抽丝破土的动静。
今日举牌子的循例轮换成了管由,他花了两块中品灵石,让另一名小弟子举牌。自己清清爽爽站在山门八角亭的蔓草纹雀替下,正躲着雨。
远远看着岑妙妙与她那傀儡一并经过,一高一矮,那团子似的少女穿着常服,花枝招展,高大的傀儡手执素伞,一丝不苟地抻在小姑娘头顶,生怕她淋了一丝雨去。
管由只能感叹到底是富贵世家喝金咽玉堆出来的子弟,浑身上下攒是尽是财主气。
岑妙妙与太岁也正走到八角亭里,见到在此避
雨的管由,眼前一亮。
管由两只眼不大,总是双手揣在袖中,满脸市侩,不像个丹修,倒像个掌柜。
“管师兄,本有些事想请教你,还想去六合峰,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岑妙妙道。
“你我之间关系这么好,谈不上请教不请教。”
管由笑着与岑妙妙打过招呼,想到前两日任飞廉在竹林听涛对岑妙妙差点动手,便将他的遭遇笑着分享出来。
“昨日夜里我听说,任师兄回去之后,不知怎地在自己屋子外摔了个鼻青脸肿,足足摔了两刻钟,爬都爬不起来,都说他不知在哪儿中了邪。”
他看着岑妙妙毫无受伤痕迹的额头,怜惜道“或许这就是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师妹擅自动手的报应吧,昨日想必吓着你了。其实吧,任师兄人不坏,就是脑子比较轴,行事冲动,换做平时,他定然不会随手伤人,你别与他一般见识。”
“还成吧,既然管师兄都开口了,我定然与任师兄计较不到一处。”岑妙妙眨眨眼,笑着把话题盖了过去。
毕竟,任师兄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中邪”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