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儿给他祖母介绍了一下王安石其人,说王安石不洗澡不换衣服,连同僚都看不过去了,约好一两个月一起洗个澡,轮流给王安石准备新衣服。王安石出来也没注意自己的脏衣服被收走了,穿上新衣服就走
同僚戏称这事儿为“拆洗王介甫”。
岑老太太听得瞠目结舌“居然还有这样的宰相”
王老爷子道“他那些个同僚倒是都挺好,还费心给他备新衣裳。”
文哥儿说道“我怀疑他是近视眼,要不怎地连衣服被人以新换旧都没发现”
王老爷子奇道“什么是近视眼”
文哥儿道“就是看东西不清楚。”他一本正经地给王老爷子讲了近视眼、老花眼是什么个情况,又问王老爷子有没有这样的问题。
王老爷子道“我眼神好着呢”
文哥儿道“也是,您平时也不怎么看书。”
王老爷子听后吹胡子瞪眼“怎么不看我不看书能教出状元儿子来吗”
文哥儿哼哼两声,当没听见。他想到一桩好玩的事,二话不说跑回去开始绘制视力表。
不知是不是被夸多了神童,文哥儿发现他逐渐想起来的那些记忆非常清晰地印刻在脑海里,只要他想的话他甚至可以把曾经见过的每一个物件都
回忆起来,且几乎精确到每一个细节结构。
就差一双能把它们绘制出来的手了。
视力表却是没什么绘制难度,只要他能把握大小和间距就能等比例复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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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儿哼哧哼哧画了半天,瞅了瞅自己的劳动成果,觉得非常满意。他先让他二哥和他弟弟妹妹有序地排好队,拿着个汤匙挡住一只眼睛测试视力。
这么小的娃娃,视力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文哥儿在家过了把医生瘾,又感觉都画出来了不多用用着实浪费,第二天便揣上视力表跑去翰林院搞突击视力检查。
一开始是给翰林院的胥吏他的学生们测试,结果他们个个视力都挺不错,刚当上“小大夫”的文哥儿压根没有嘱咐他们好好爱护眼睛的机会。他正惆怅着,就瞧见李东阳他们下朝回来了。
文哥儿立刻拉着他们过来测测视力。
李东阳见文哥儿又捣鼓出新东西来,很给面子地过去测试了一番。
结果李东阳果然不愧是明中文坛大佬,不仅或多或少有点痔疮毛病,视力也略有下降。不过比起后世许多认连最大那几个视标都看不清楚的重度近视患者,李东阳的情况还是好很多的。
可见没有诸多电子设备荼毒,对人眼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李东阳起了头,且文哥儿还在旁边煞有介事地说着“多嚼枸杞子”“多喝三及第汤”“多放下书和公文看看远处”之类的“医嘱”,大伙便轮流站到文哥儿指定的位置测试视力。
文哥儿兴致勃勃地掏出他的小本本,在上头记录翰林院一干官员的视力情况。
比起平时大多在干跑腿活儿的杂役,文化人的视力果然或多或少都因为长期伏案工作受了影响。
尤其是翰林院时不时来个修书任务,整天不是抄书写书就是翻找资料,待久了确实容易落下一身“文人病”痔疮和近视眼。
文哥儿挨个把视力问题比较严重的人都叮嘱了一番,并建议视力下降特别严重的人去配眼镜。
宋明时期已经有眼镜出现,只不过样式比较古朴,而且配镜水平很一般,价格还特别贵,大多是位高权重、家境富裕的人才有门路弄这玩意。
一般人只要眼没瞎都不会去定制这东西。
那些个真瞎了眼,自然更不用去定制了。
不过面对文哥儿的殷殷叮嘱,大伙都是笑着答应下来。
至于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又没瞎,没必要那么讲究
文哥儿早上在翰林院玩了一轮,下午又去街上玩了一轮,等收摊后去丘家家校阅稿子,也兴冲冲掏出视力表要给丘濬也测测视力。
丘濬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摇着头说道“有什么好测的,看不看得清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文哥儿跟他掰扯起来“肯定得测测看,要是严重的话得少看点书,再弄个眼镜戴戴”
他还把怀疑王安石近视的事拉出来讲,瞅瞅这个老王,衣服被人换走了都不晓得,几个月不洗澡还觉得自己仪表堂堂
咱可不能变得和他一个样
你的偶像司马光肯定就不一样了,他这样的正人君子肯定贼爱洗澡、姿仪极佳,说不准当初给王安石准备新衣裳的热心同僚就有他一个,毕竟他们几个人可是被称为“嘉佑四友”的啊
丘忠实司马光吹兼王安石黑濬“”
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劝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一听就知道他正经书没看几本,杂书看了一堆
丘濬抵不过文哥儿这老大一通游说,只得起身去测了测视力。
一测之下
,文哥儿都惊住了。
老丘不愧是资深读书爱好者,看他这视力糟糕得,其中一只还勉勉强强只是近视,另一只都离瞎不远了吧
文哥儿给这么多人测了视力,就数丘濬这情况最严重。他紧张不已,当即劝道“您可不能再天天捧着书看了,以后您要看什么新书,我念给您听就是了”
丘濬对此不甚赞同“读书是自己的事,哪有听别人念的道理。”他见文哥儿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摇着头说道,“我都这把岁数了,就算眼瞎了耳聋了都不稀奇,现在还能看能听不是挺好的吗”
文哥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劝才好,思来想去只能直接跑过去把丘濬摆在案上的新书拿走,一副“你不听我念我就不还你”的气呼呼表情。
丘濬见他抱着书不撒手,只得无奈地说道“行,你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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