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拉空弦,后来渐渐设定目标,目标有时是靶子,有时是则是果子,或者天上的鸟。
射果子要不破坏表面,只把果核射碎,射鸟要求让你射左眼,不能破坏右眼。
总之极为苛刻,一开始卫琦也以为老爷子是故意刁难自己,不过他这个人天性不服输,他就不信自己做不到。
后来才知道,老爷子是为了训练他举重若轻,这样他以后练起霸王枪来,才能重则横扫千军,轻则如臂使指。
众目睽睽之下,负责裁判的人也不能罔顾事实。
只能改判卫琦赢。
即使他知道这个结果,可能会让大汗不太高兴。
不过宝宝很高兴,卫琦下来时,她快乐得像只小鸟。
围着卫琦不停地转着圈圈,满脸都是笑。
“五哥哥,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能胜过达巴拉干。”
卫琦本来抿着嘴角,极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听到这话,他皱起浓眉。
“怎么在你眼里,我还不如那个达巴拉干”
宝宝被质问地有些结巴“当然不是了,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我这不是害怕你输了”
又想到等会还要比试摔跤,怕他输了摔跤比试觉得丢脸,宝宝又道“就算你输了也不要紧,我不会嘲笑你的五哥哥。你不是草原人,摔跤比不过草原人很正常的,其实你在骑射上赢了达巴拉干,就说明记你已经很厉害了。”
其实这种想法,是在场很多人的想法。
在他们来看,这个汉人能在骑射上赢了他们族里的勇士,已经很长脸了,足够让达巴拉干羞耻一辈子。
至于接下来的摔跤比试,这个汉人很可能会输。
毕竟没接触过,不是长项。
可宝宝和这些蒙古人不知道的是,大燕为了威慑笼络漠南那些蒙古人,每年皇帝都会在承德行宫里接见那些蒙古王爷们。
这期间自然少不了一些看似玩乐,实则是互相较量的场面。
所以宫里的皇子们,怎可能不会骑射不会摔跤
他们从六岁时,除了每天要去上书房读书外,下午便是学骑射和练摔跤。
卫琦八岁时,就在承德行宫,当着元丰帝和那些蒙古王公贵族的面,赢了对方一个与他同龄的蒙古小世子。
这种场面他没少经历过,即使近些年疏忽了,但记忆没忘,而卫琦经过老爷子的教导之后,在武艺上有脱胎换骨的改变。
也许现在让卫傅来跟卫琦过招,也不一定能赢了他。
不,不是不一定,是肯定会输。
两人曾试过,不过卫傅本就不是以武力为主。
别人说自己不行,卫琦通常都懒得理。
可这个蠢丫头,一口一个他会输,这让卫琦心里极为不爽。
他又是那句话,你等着看就是。
而后,人又上场了。
此时,达巴拉干已经做好热身准备了。
在经历了方才的失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碾压这个汉人而后狠狠地嘲笑对方的想法了,他只想摔跤一定不能输。
若是输了,他以后可真没脸见人了。
熟知摔跤的都知晓,开始的热身很重要,这样才能保证身体的柔韧度。
达巴拉干以为这个汉人肯定不懂,觉得就是拼力气,谁知对方边往场中走,边在活动腿脚颈子乃至手臂手腕。
他隐隐地听到了一阵十分清脆却又低沉的咔咔声,似乎这个人的所有骨头都在动。
“你输定了”
达巴拉干压低身子,摆出对敌的架势,眼睛泛红道。
卫琦瞥了他一眼“废话那么多,开始吧。”
两人的体格都是高大魁梧壮实那一挂的,细看达巴拉干要比卫琦更魁梧些,但卫琦却高他了一线。
摔跤没有什么规则,除了不能攻击下三路外,身体除了脚以外,任何部位落地就算输。
当然还有一种最惨烈的败法,那就是双肩落地。
蒙古人里甚至有这样一个规则,在较为正式的摔跤比试里,三轮皆赢,且双肩一次未着地者,誉为巴图尔。
巴图尔在蒙语里,是英雄、勇士的意思,和燕人话里的巴图鲁是一个意思。
从观赏角度来看,摔跤并不好看。
蛮横、暴力、直接、粗鲁,却是属于男人和男人的对撞,勇士和勇士的对碰,足够让任何人热血沸腾。
围观人群里,属于达巴拉干的伙伴,已经做好准备,若是等会达巴拉干占了上风,就会使劲给他打气喝彩,从声势上彻底压倒这个汉人。
他们不觉得记达巴拉干会输。
因为达巴拉干之所以是年轻人里的头一号,就是因为他曾在格拉图汗部与哲布图克图汗部比试中,三轮皆胜,双肩一次未着地,被大汉称赞是年轻人里的巴图尔。
这样的达巴拉干,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汉人
虽然这个汉人看着也很壮实就是了。
这个想法也不过刚刚浮起,场中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双方手臂搭在了一起,甫一接触,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听得轰地一声巨响,有人落地了。
不光是落地,还是狠狠地被摔在了地上。
草地上的泥土随着訇然作响,被震得飞跃而起。
是谁
是谁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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