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乌哈苏是在望建河以西巡防遭到袭击的,这片地方虽也是他的管辖范围,但由于此地是一片草原,并不适宜设置防线,所以呼伦贝尔当地是以望建河为防线。
无缘无故,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且堂堂将军巡防,难道没带人
这里面的蹊跷太大,朝廷才明知应该早日让亡人入土,却偏偏着令卫傅这个新上任的将军前来处理丧事事宜。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喀兴也没耽误,就和索春陪同卫傅去看乌哈苏的尸首了。
由于已经入春,此地的气候和黑城不一样,要暖和不少,所以乌哈苏的尸首
尸身被保存得很完整,
伤口也明晰可见,是被一支利箭直接射入眼窝而亡。
“箭呢”卫傅问道。
大概怕破坏遗体,那支箭并没有被完整取出,而是顺着已经血肉模糊的眼眶,把露在外面的箭杆剪断了,箭头依旧留
在眼眶中。
喀兴还愣了一下,索春忙从尸身手侧捧起一支箭杆,递于卫傅查看。
索春的姿态放得很低,因为他捧箭的姿势过于恭敬,因此又让喀兴愣了一下。
卫傅意味深长地看了索春一眼,接过箭杆来端详。
从箭杆上其实看不出什么,不过是木制箭杆,箭羽也平平无奇,若想看出点端倪,恐怕还得看看箭头。
卫傅又将目光移到乌哈苏的尸身上。
索春道“由于朝廷钦差未到,我等并不敢随意处置将军尸身,这箭头也就未敢取出。”
似乎觉得他有些越俎代庖,毕竟事发时,索春并不在当地。
卫傅又看向喀兴。
喀兴忙道“将军素来处事霸道,又为人多疑,旁人不敢多作质疑,我等也是见将军外出一直未归,才派人出去寻找,直到在江对岸发现将军以及他三十多个护卫的尸身。”
“从乌哈苏外出,到你们找到他的尸身,中间过了几日”
喀兴未加思索道“五日。”
又解释道“将军经常以巡防为名,外出三四日不等,我等也是见过了一贯的时日,才察觉不对,派人外出搜寻。”
所以乌哈苏为何要背着人带着亲信外出巡防他为何是死在江对岸还是死在江这边,被人抛尸去了江对岸
“可找过仵作,查看过将军死的时间”
“找过,仵作根据将军尸身痕迹,估算到我们找到尸身时,将军大概已经死了三天。”
刨除搜寻的一日不算,也就是说,乌哈苏是外出第三天被袭击而亡的。
卫傅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找人把箭头取出,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喀兴本想叫人,索春却说不用,他来。
他让人去找了把钳子,又要了一盆清水。
趁着卫傅和喀兴说话之间,他一番捣腾,把乌哈苏眼眶里的箭头取了出来。
场景有些让人不忍直视。
因为那一箭射得足够深,才能一箭毙命。而乌哈苏已经死的有段时间了,尸身又停放了许久,即使有冰块保存,里面也已经腐坏的差不多了。
反正卫傅是看得直皱眉。
索春看似无事,其实已经出了一头薄汗,显然耗费得力气不小。
但他还是亲手将箭头放进清水里,洗过又用布擦干了后,才捧到卫傅面前。
过于殷勤了。
喀兴很难想象,此人之前还想怂恿他对新将军下手,现在又完全换了一张面孔,能屈能伸到这种地步,不怪能和乌哈苏同处一城,却能安稳多年。
卫傅接过箭头来看。
只一看,不光是他,包括索春和喀兴都是目光一凝。
无他,箭头很普通,就是普通的带倒刺的箭头,但工艺极其粗糙。
以大燕目前匠人的手艺,哪怕敷衍了事,也做不出这等粗糙的箭头。
无他,因为关内负责锻造军备的匠人,早已会使用焦煤炼铁了,用焦煤炼出的铁,杂质少,质地坚硬。
只有像草原这种缺乏煤炭的地方,才会铸造出这样粗糙的箭头。
而乌哈苏毙命的地方,虽属于大燕疆域,但由于无法设立防线,经常会有漠北草原部落的人流窜而来。
喀兴和索春都有一种不出所料之感。
“果然是这群蒙古x”
卫傅却是眉心一皱。
但他却并未说话,而是将箭头用布包了起来,打算带走,并吩咐二人让下人把遗
体处理好,明日便开始为其办丧事。
“难道大人还有其他见解”
陪着出来后,喀兴实在没忍住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草原上应该有很多狼吧”
不光有狼,而且还有不少,在草原上出没,人们最怕的就是大批狼群。
可这跟狼有什么关系
卫傅已经走了,喀兴还没想通。
“这跟狼有什么关系”
“那么多人死了,尸身能留在那地方留三天,却没被狼吃了,这本身已经说明有很大的问题了。”
丢下这话,索春匆匆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
喀兴一拍脑门。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