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依旧不说话,只是呆呆地低着头。
刘子晏有些不耐烦,急忙加价“您老要多少我们给多少,您看行吗”
话音刚落,那老农的
眼神一闪,充满了光芒。
急忙在徐子墨二人上下打量了起来。
老农拖着沙哑的口音说道“有钱”
刘子晏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有钱”
说完,顺便掏出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当着老农的面上下掂了掂。
钱袋翻滚,发出一阵碎银碰撞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铜钱的叮叮当当声。
老农的眼神瞬间聚焦在钱袋上,两眼放光。
刘子晏一把接住钱袋,收入腰间。
老农慢慢转头望向徐子墨“你也有钱”
徐子墨缓缓点点头“那当然。”
老农追问到“你们不是官府的人吧”
徐子墨脑海翻涌,想起先前面馆伙计的话,还有麦地里凌乱的脚印。
徐子墨想到官府抢粮,那百姓必然心中憎恨,如果自称官府人员,那这些百姓肯定不会收容自己。
徐子墨说道“不是,我等是路过的生意人,从平阳来。”
老农顿时来了精神,满脸堆笑“哈哈,好,好哇。”
只见那老农转身,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人家。
老农“你们就去那户人家住吧,晚上好好休息。”
那老农说完,便转身向别处走去,再也不理会徐子墨二人。
刘子晏“说了半天,还是不收留我们。”
徐子墨没有说话,低头静静地思索。
两人没有办法,天色渐晚,只能随便找了一处看上去还算不错的人家。
刘子晏“大娘,我们是过路的商人,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宿。”
r一处不大的黄泥草屋,屋里慢慢的走出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走出草屋,看见小院子里的徐子墨二人,急忙笑盈盈地迎接。
老太太“快,快进屋吧,别让山上的土匪山贼盯上。”
老太太一边让徐子墨两人把马牵到院角的干草堆旁,一边招呼着两人进屋休息。
许久,一切终于收拾妥当。
天色,也慢慢进入到傍晚。
老太太用颤颤巍巍地手点上了屋内仅有的一盏牛油灯,昏黄的灯光顿时在屋内荧荧闪闪地摇曳。
草屋不打,进了门便是黄土灶台,一转便是狭小昏暗的房间。
一方土炕,铺满了一层稻草,便是这老太太平日休息的地方。
老太太从锅里拿出来两个烀红薯,向两人走来。
老太太“前些日子官府征粮,也没有什么能招待你们,家里只有这么几个红薯。”
老太太一脸慈祥地说道“趁热将就着吃吧。”
看着热气腾腾的红薯,饿了一下午的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裹挟着黄土气息的烤红薯,一口下去甚至会咬到几颗咯牙的沙砾,实在是登不上什么大雅之堂。
但是出身清苦的徐子墨,流浪江湖的刘子晏,却不会觉得如此简陋的食物难以下咽。
昏黄的灯光下,老太太只是慈祥地看着风尘仆仆地两人。
老太太“真像我那大儿子呀。”
徐子墨慢慢抬头,看到那老太太闪烁着泪花的眼睛。
徐子墨猜到了,南汉内争外斗,这些年又土匪横行,老大娘的丈夫孩子许是在战乱中丧命了。
但是徐子
墨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不想说些让人伤心的话。
只是默默地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老太太一块碎银。
老太太见状,急忙伸手阻拦。
老太太“孩子,这些日子山上土匪怕是又要下来抢劫,留着钱怕是能要了命。”
徐子墨抬头,眼神疑惑“不是都被官府抢过粮了吗,那些土匪怎么还会来抢。”
刘子晏嚼着红薯,支支吾吾地说道“是啊是啊地里乱成那样,明眼一瞧就能看出来,应该去抢那些没被征粮的地方啊。”
老太太见他们两人不懂,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你们富贵人家不懂,这山贼土匪打家劫舍,还就是挑我们这样的人家。”
老太太“官府先把粮抢了,证明这里还活着的人家有余粮,所以会来打劫。”
老太太“倘若官府还没有下来征粮,他们是万万不敢下山的。”
徐子墨“为什么啊”
老太太“如果那个时候下山打劫抢粮,等到官府征粮的时候老百姓没办法上交,官府就会上山剿匪凑军粮。”
老太太“所以那些土匪只会挑我们这些穷苦人家。”
刘子晏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老太太见状急忙制止“孩子孩子我求求你小点声。”
老太太的语气逐渐哽咽“这个时候,山上土匪的眼线会时不时到村里踩点勘察,可千万不能声张啊。”
听了这话,徐子墨心头顿时一紧。
徐子墨缓缓说道“恐怕,那些土匪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