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小子,小子还跟我示威呢”
陈人九坐在柳郢马上,拍着他后背说。
“慎言,人多耳杂。”
柳郢看延王李洄放下遮帘又躲回马车中,四下观察一番,问陈人九道
“如此状况,待会到了安国寺,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演呗,那刘齐物就在眼前,你又打不过他。要是说出这事,他给我来个妖言惑众,或者说我用巫术加害延王,把咱俩咔嚓了,幻境之说必定不能为证,圣人还能怎么着他吗”
陈人九一脸不甘,接着说
“可惜不能让我试探一下,不然到时我用法逼他,他若耐不住,敢用异域巫术反抗,圣人近卫金吾可在场,刘齐物也包庇不下来。”
“既然是做法事净化其身,有些折磨可以说再所难免,为何不可”
柳郢思索着。
“你没见他心疼延王那样他官职最高,武功最好,他要拦的话,你还能奈何他再说了,他眼里你是太子的人,我这立场不明,还是江湖术士,他能任你来搞算是见了鬼。”
陈人九看向刘齐物,跟柳郢回道。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商量对策之时,护卫延王的队伍从宫门中尽数而出。
队伍尾巴,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压着军阵,骑宝马乌骓从门洞阴影中缓缓走来。
不设马鞍,一条腿搭在马背上,身体特别不合理地向后倾着,如同侧倚榻上。
深宫藏龙卧虎,这位便是肉眼可见的高人。
一手抱着剑,一手端着酒葫芦,微闭着双目,轻轻嘬着酒水,华发如柳郢般披散开来,洒在风中。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能有此气魄,又如大隐于宫,想必除了当
世三杰,剑圣裴旻,便再难有他人
左金吾大将军,剑圣裴旻,圣人的首席保镖,连他都来护送延王,可见圣人眼中皇子之争是多么惨烈,生怕这倒霉儿子再遭祸端。
裴旻微睁两眼,打量着自己爱徒柳郢还有那个圣人近日时常提及的陈人九,嘴角淡然一笑,便接着去喝他的小酒。
柳郢一看师傅也在,心中便有了底,驾马贴了上去,小声说道
“师傅,弟子查延王之事多有蹊跷,想借此次安国寺做法之时,略加试探,还请师傅从中斡旋。”
说罢,柳郢便望向前面领兵的刘齐物,裴旻顺着柳郢看了眼刘齐物,心中便明白,淡淡说道
“谨慎行事。”
陈人九坐在柳郢背后,看这师徒俩一个赛一个的臭屁,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盛唐玄宗时期,强者如林,陈人九庆幸自己穿越后几年来都低调活着。
再说前面领兵的刘齐物,裴旻从身后远远扫他这一眼就让他如芒在背,这是高手间的直觉与默契,急急回头,一看竟是裴旻,便调马前来,抱拳行礼道
“竟劳烦裴将军亲自护卫,不胜感激。”
“谢圣恩吧。”
裴旻淡淡笑着与刘齐物回礼。
一席客套后,各走各路,陈人九问柳郢
“你师父跟刘齐物谁更厉害”
“师傅若在,这刘齐物便是讲道理的斯文书生。”
柳郢颇带点得意的口气说。
“那你才能接他十招,学艺不精啊。”
陈人九挖苦道,见柳郢扭头紧盯着自己,忙解释着
“彼此彼此,彼此彼此啊,我其实也是歪门邪道学得快,正统方术只学个半瓶子晃荡,比我阿爷差远了,这玩意啊,看天赋还是,看天赋”b
柳郢听着陈人九碎碎念,怎么都不太像夸他,便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