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上留下来的那几本四书五经,成了他的大宝贝,睡觉的时候放在身边,形影不离。
谁也不给碰,倍加珍惜
不懂的字,他反复临摹,联系上下文揣摩它的意思。
不懂的句子,他反复去读,看见有些学问的人来寺里礼佛,便偷偷去问。
虽然慢,文问也像他在长的个子,也在逐渐增长。
此外,小王振是个有心的人。
他会利用雨后的时间,到山上采个野菌,挖点寺里和尚教他认识的草药,晒干后到集市里卖给收山货的捐客。
尽管山中凶险,出市集也需辛苦徙步。
但这是他唯一懂的营生,能赚些个灯油,宣纸笔墨钱,已让他极为雀跃。
假如小有所余。
则需小心保管,他知道往后报考功名之路还长,花费必然不菲。
几年之后,王振长大了,母亲却慢慢没了踪影,再也没来过,托人按她留下的地址去寻找。
却是查无此人。
亦师亦父的主持戒净的一番话,让哭肿了眼的他长跪在地。
“家人,出家人,重点不在这个出字,也不在人字,而在这个家字。”
“她若长存你心,你们便永远都是一家人。”
哽咽着,王振问到,
“大师,倘若家人们都不在了,记得我的人都烟湮了,我又身存何方”
戒净摸着自己的花白的胡子大笑,
“自然是你这具尘缘未了的臭皮囊之中。”
“芸芸尘世,前路自有人相陪,尘缘它也会生生不息,何需忧挂”
趴伏在地上,王振接着哽咽问到,
“芸芸尘缘又为何物生生不息之下,不是徒添无尽烦扰
”
戒净转身就走,不再去搭理这个问题多多的问题少年,自顾忙事去了。
自此之后。
尽管王振未落发,戒净却待他如入室弟子,免了他的食宿钱财,也算是对他的一个支持。
让王振好生感激。
更是发奋苦读
十四岁那年,钱存得差不多了,也感觉自己的水平能行,便拜辞了戒净大师,孤身一人远到大同府参加府试。
相当顺利,一考即过,科二搞掂。
但是秀才,并没想像中这么好考,很多人甚至考到六七十岁也过不去。
主管一省诸儒生事务的学政,亲自参与主持的院试,也称道试,是考取秀才的最后一关。
让王振在科举中第一次碰壁。
反正才十八岁,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心态调整好后再次上阵。
钱银上的窘迫,却是他比较焦急的事情,上次去赴考已用光了积蓄,还欠下了些债务。
不得已下,只有增加了孤身上山,去采集野菌草药的次数。
爬上了野狐岭的岩壁,看着群山翠叠的人间绝色,王振不禁摇头长叹。
若有所思,
“身处五彩斑斓的林,又怎么能逃得过这纷至沓来的色”
尽管身居寺院,他终究没能逃得红尘的羁绊。
一个女子撑着一把油雨伞,闯进了王振心里,她用一腔柔情去惊挠了他枯燥无味的寺中生活。
不对,是两位,一红一白。
她们如同一颗朱砂痣长在白晳纤手上,你自会记得那颗永远红艳的印痕,但更难忘的,却是那只纤纤玉手。
因为这手,曾牵过你手,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