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夜里,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翻进一所宅子里,藏匿在黑暗中,猫着腰摸着墙跟往里走。
到了后院处便躲藏在假山后。
注视着亮着烛光的书房,纸窗的窗格显露着内里有一个男人的侧影,他像是在专注地书写着什么。
过了许久,书房中的男子吹熄了烛火,打着灯笼出了书房。
乘他转身关门没防备时,这黑衣人迅速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右手的短刀扬起。
瞬间从这人的肋下腰部刺入,直透胸腔,并且来回狂刺了很多刀。
直到这个被捂着嘴的人不再挣扎,黑衣人扶着瘫在怀里的他放在地板上,短刀挥起,再往他的脖子处划上非常深的一刀。
确保这男子彻底死去
掉落在地上的灯笼,映照出这个死去男子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是被朱拓哲释放了的那个锦衣卫王平
杀了人后。
黑衣人察看了一下漆黑一团的四周,见没人觉察他的罪行,便从容地搜查已罹难的王平身体。
在他怀里,他搜出了一封墨汁没干的书信,打开后在月光下很认真的细看。
冰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将它折叠放进怀中,顺着来的路慢慢退出,翻身出围墙后消失在黑暗中。
事隔数天后,在锦衣卫营地里
周忠华慌乱地询问着他身边路过的人,“知道唐惬平在哪吗我有急事找他。”
在知情人们指引下,他最终找到了正坐在炕上看书的唐惬平,忙紧张向他报告王平的死讯。
没料到唐惬平听到后,仅是平静地回了他一句,“嗯,知道了。”
唐惬平甚至连手里的书都没合上,他的冷漠让周忠华感到非常惊讶,刚想退出房间时。
唐惬平却对他轻轻说了声,“那你家里几十口人算是保住了。”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周忠华发愣了好一会,推捏斟酌内里的意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随后感激地对一脸冷漠的唐惬点了一下头。
便从房间内退了出来。
路过莲花池时,看了一下四周无人,周忠华用颤抖的手把揣在内里的王平锦衣卫腰牌,往这池子深处狠狠地甩了出去
水花响处,牌子缓缓地沉进了深渊里。
“好险,幸亏唐惬平,差点忘了他是锦衣卫指挥同知王山的乡人。”
王振成为掌印执事太监后,独掌了大权,便急不及待地在很多的重要部门安插了他的心腹,把持着重要的职位。
导致当时朝上党派之风甚盛。
特别是锦衣卫。
心腹马顺是指挥使,两个侄子王山与王林则担任着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完全把锦衣卫变成了他的私人的权力机构。
身为低阶锦衣卫,唐惬平虽痛恨这种世风,也只能暗自惆怅。
这次他若不把王平暗杀掉,只要他一上报,藏匿匪徒这种罪名,随时都可能是诛连族人的大罪。
待周忠华离开后,唐惬平合上了书籍,此时他根本没心情去看这本书,心中一直想的都是王平以及朱拓哲他们的事。
“对了,忘记给他们留下些钱银了,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生活费。”
“也顺便去了解一下那个女子,她会说蒙古话的事。”
唐惬平一直对筚筝会说蒙古语这事耿耿于怀,心思细腻的他想到这一层便到御马房牵上他的马匹,出了卫所门,向拓哲的家中疾骑而去。
因为和小混混们起了冲突,伤了多人,不想再惹麻烦,朱拓哲已好几天都没出门。
此时,捂着鼻子,一脸
厌恶地从茅房里逃出来的他,回头看了一下这个简陋的卫生间。
长吁了一口气。
“以往浏览着网络极为享受的办公时间,现在不会再有了。”
“之前看穿越,内里的主人公们多享受古代似的,敢情是作者们根本没想到要用竹片的痛苦。”
愤恨地丢了手中剩下的几片竹片,走到房内,他低头看了一下房间小木盘内堆积的衣服。
运动服、借的那套傣衣以及这些天他与筚筝换下的衣服都陈积其内。
抬头对坐在院子里石凳上的筚筝说,“筚筝,你会洗衣服吗”
“会”
“有洗衣机就会。”
筚筝一脸兴奋地举起了她的小手,大声回应。
“有洗衣机我还要问你”
“手搓会不会”
“不懂,没这个程式。”
“对哦,不同材质,衣料衣服大小不同,要设计这个程序也实在太麻烦。”
朱拓哲自言自语着,“痛苦啊但总要洗了它们,穿这些明朝的衣服真不舒服。”
“现在还好,到冬天就更痛苦了,诶”
一脸沮丧,朱拓哲用脚把那个小木盘踢着向井边挪动,旋转的木盘突然让他脑里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便闪亮脱颖而出。
他一下子兴奋莫名,马上一脸坏笑地对筚筝说“你去把洗澡房那个大木桶拿出来院子里。”
往这个用来泡澡的大浴盘里加入很多桶井水,把要洗的衣服全投了进去,再添加些皂角碎屑和草木灰。
“快,筚筝,你趴在木桶边上用手拼命搅拌动里面的水。“
朱拓哲叉着腰大声说到。
他为自己的天才主意感到骄傲,笑到停不下来。
筚筝听话地走了过来,待他帮她撸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