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盯着自己的鞋尖看。
这位连脸和过往都不可知的委员长, 却并不掩饰对宫理的关心。
而班主任却不知道为何,第一时间却觉得这份关心是装的吧,是逢场作戏吧。
虽然看来, 甘灯衣袖都被池水染黑, 浑身被她蹭的像是甩满了墨水点却轻笑的样子实在是看起来对她很有感情的样子。他胸口的口袋里还别着钢笔, 袖子卷起仍未放下。
她就是没办法觉得这位委员长会有真感情。
但班主任不觉得他是坏人。
当然宫理也不是一般女人,她赤裸着坐在池子边, 给自己装上义体, 披上一件薄浴袍。
镜水走过来取走一小块她手臂上的薄薄皮肤,又检查了一下她的骨骼, 片刻后她看着仪器中的数据,皱眉道“她异化的程度确实比普通人类更严重。似乎是她的仿生体,本来就有种自我进化、自我生长的能力。”
宫理“什么意思”
镜水严肃道“就是普通人可能拟态成西泽, 大概二十天左右才会出现身体变化, 变得不像自己本来;但你可能在十天左右就开始了。所以你没办法长期拟态成西泽。”
宫理“也就是说,假设我半个多月一个月不来变回我本来的样子, 我就成为了介于西泽和宫理之间的奇怪玩意儿不会我他妈回头发育长出个小玩意儿”
甘灯似乎被她气笑了, 拄着拐杖无奈的摇摇头。
镜水“主要是会让你的脏器与神经紊乱, 外表也会发生一点变化。但可能你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宫理却不太在意, 她觉得自己的仿生体之前都能从栾芊芊的脸逐渐长成自己的模样, 哪怕变成西泽,她也像一块橡皮泥一样能变回来。宫理舒展了一下自己灰色树脂的泽海义体, 系上浴袍的腰带, 拨了一下头发赤脚走过地面,笑着跟甘灯聊天。
真奇妙, 她一方面又似乎挺喜欢甘灯的, 但那种喜欢, 像是对一块玉的爱不释手,却并没有转化成感情里会有的保护欲、占有欲或者依偎依恋。
班主任偷偷观察着,忽然想
可万一甘灯是真心的呢
是不是世界上所有人想到这个可能性都会觉得不可能,一笑而过
二人走入了实验室旁边的另一个房间。
宫理抱臂看着布置的还挺舒服的小房间,地上甚至铺着柔软的地毯。她抱臂道“我其实是想出去玩的。”
甘灯摇头道“下次吧,先谨慎一点,确认你的爱玩人设没有遭到怀疑。”
房间里确实如班主任所说,准备了很多她喜欢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甚至还有几大盒零食,甚至还有几件给她准备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她之前自己给自己买的。
但其中也突兀的有甘灯喜欢的东西,比如说几本书,像是他打算跟她泡在一起。
宫理“所以这里不算是在方体内,只是这个别墅的地下室”
甘灯坐在了房间内的沙发床上,拍了拍身侧“是,还不确定公圣会是否在用某些特殊能力监控你的位置,如果进入方体内,就会屏蔽掐断一切,会让他们怀疑的。尽量不要在任务期间进入方体。”
宫理抱着胳膊,并不靠近他“我不进方体可以。你离开方体可真是惊奇我上次见你离开方体,还是夜城的时候。”
甘灯“我说了我不是不能离开。我也说我会努力适应这一点。”他蹙起眉头,看着拒不靠近的宫理,像是指责像是疑惑。
宫理将眼睛扫过床铺,义体脚趾摩挲了一下长绒的地毯,露出了暧昧的笑容“不会吧。隔壁就是实验室。你特意准备房间,就是为了”
甘灯“不是。”
这是真话。但他很想抱着她,很想跟她一起打发时间,他甚至应该把跟她的独处,划做是“蜕皮计划”的工作时间。
甘灯看她不肯靠近,撑着拐杖想要起身,宫理突然跑过来几步,弯着腿一下子跳到柔软的沙发床上,甘灯在沙发上一弹差点跌下去,但她抓住了他衣襟,连抱带拽的扯了回来。
甘灯松开了抓着拐杖的手,握住了她后颈。他好像一碰见她,就会忍不住松开拐杖,让自己踉踉跄跄,让自己倚着靠着她才好。
宫理笑起来“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应该用着西泽主教的身体回到楼上,咱俩就到窗边搞去,让他们拍个大特写,反正也没人能把你的脸和身份对应起来,说不定他们以为主教金屋藏娇了。”
甘灯因为这个荒唐离谱又很有画面感的想法而笑起来“娇”
宫理跨坐在他身上,手撑着他衬衫,伸出手去弄乱他头发,从鼻间发出一声“嗯。”
她伸手将他头发一会儿都用手拨到脸前来挡着他眼睛,一会儿又在他头顶用手指抓一个小发辫。甘灯感觉是一只许久没回家的猫在确认自己的领地与主权。
他喜欢她的小动作,有种昏昏欲睡的放松幸福感,半眯着眼睛看她,两只手伸进浴袍里握住她的腰,但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手指晃动摩挲她的皮肤。
宫理呼吸离他很近,但也正喜欢这个氛围,并不着急去亲吻他,手指按过他眉心细细的纹路,按过他脸上那几颗痣。
她注意到甘灯呼吸急促了几分,似乎也有点想躲开她的手,可她偏不,握住他脖颈,要他脸正过来对着她,而后就发现甘灯眉心和脸上几块明显的红痕,眼角处甚至有点微微肿胀。
她一惊。
甘灯隔着浴袍握住她手腕,让她别再抓着他脖子,轻声道“过敏。”
宫理看着他白皙脖颈上极其明显的指痕。
宫理并不道歉,只是手撑在旁边低头看他“啊对,义体。过敏反应也太快了吧,难受吗”
房间里白光很亮,甘灯在她披散下来的水瀑般的银发的影子里,眼睛望着她,嘴角有一丝笑意,像是预料到且期待着她的坏心眼“还好。”
宫理伸出手指,在他脸上划了几道撇捺“看来,拿手指在你身上写字都做的到。”
甘灯握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宫理解开他因为黑色池水而墨迹斑斑的衬衣,甘灯盯着她的表情,他非常喜欢宫理眼里的那种得逞与馋味。
而到底谁才是得逞的那个
他里面穿的是短袖,她将下摆拽起来,露出他冷白的腰,甚至故意用力往上扯,露出他胸膛。
甘灯觉得灯太亮了,但他并没有挪动去关灯,只是手腕搭在眼睛上,但给自己留了条缝隙还能看着他。
他另一只手手指顺着腰往下,摩挲着宫理自身肌肤与树脂义体相交的地方,感觉她皮肤的柔软弹性与树脂的无机质与过敏感。像是她穿着腿甲与臂甲坐在他身上一样。
宫理伸出手指,在他腰腹上写画,甘灯的角度能看到因为过敏而泛红的痕迹,却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什么字”
宫理笑“我的名字。”
甘灯“比划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