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感觉, 栾芊芊肯定是看出来什么了,否则什么人会没头没脑地对不太熟的对手女演员爆这么大的料。
那既然如此,宫理必须装作那种“竞争对手”, 她立刻让红毯计划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媒体。
不过, 小道消息很快就被压下去, 瑞亿娱乐没有对外大范围公开这个消息,看来栾芊芊只是特意透露给她。
她察觉到了什么吗是看出了缪星就是宫理还是只察觉到缪星不对劲
拍完了卢导的戏, 宫理就只上了两个综艺,和一个短访谈节目。就没有接再多的工作, 她打算给自己放个假。
红蔷薇这个几乎不管的委员长,把红毯计划撒手给宫理和组员之后,终于又想起了她来, 再次约着宫理见面。
“你这次没带上次那个小黑猫啊”宫理打着哈欠坐在红蔷薇车内柔软的座位上,她脚上穿了一双鞋带穿的乱七八糟的板鞋, 拎着从方体食堂打包各种饭菜的袋子, 其中还有一份加了致死量麻油与醋的米线,米线浓烈的香味弥漫了这本来有蔷薇花香的车。
连红蔷薇都不得不几次将目光挪向了她打包的饭“你还从食堂带饭回去”
宫理“我给方体的卡充了三十万, 再加上之前有些补贴都在卡里, 我当然就从食堂带饭回家了, 别太久, 我怕米线泡烂了。”
红蔷薇揉了揉眉心,她都不知道宫理赚了那么多钱花哪儿了, 她按动了自动换风的系统,开口道“你知道群星之夜年会吗”
宫理点头“我工作安排中也要求要去,栾芊芊也给了我邀请函。所以”
红蔷薇“我也需要你去, 这算是自从上次万云台之后, 池昕可能露面时间最多的场合了。考虑到要公布他和栾芊芊订婚的消息, 他可能会在宴会场上呆两个小时左右,你需要接近他”
宫理“杀了他”
红蔷薇看了她一眼,嘴唇勾起来“只是接近他,将一个小东西放在他身上,然后你还需要回收那个东西。可以想成是一个监听器之类,具体情况,组员会跟你讨论,但到时候方体的干员无法靠近会场。瑞亿恐怕会以最高的规格来严防会场。”
宫理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是托腮看向车窗外,车子再次开到了城市中心的高架桥上,她露出微笑“我做到了,不是吗这里近半的屏幕,都有我的脸。”
红蔷薇也往外看去。
从各种服装、化妆品广告,到电影海报,还有采访她的所谓传记、她参加的综艺节目,屏幕里缪星时而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冷酷时尚;时而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露出真诚又温柔的笑容,她传记新书走出鬼魅的封皮是她仰躺在一池黑水中,面部透出水面;她上了一期某田园牧歌棚拍综艺,今晚即将播出,正在放她穿着围裙跟几个女明星一起剥花生的片段。
红蔷薇其实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快成为稳定且极具社会信任感的明星,讨厌她的人虽然也不少,但喜欢她信赖她的人更多。
而这一切
宫理托腮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脸颊“选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我是仿生人,其实很容易猜出来,你是想要让我在最顶点,最功成名就的时候,公布自己是仿生人的身份,对吧。”
红蔷薇微笑“是的。”
宫理“但我是特殊的仿生人,我的导液都是红色的。”
红蔷薇“这再好不过了,是吗”
宫理笑起来,她起身,挤坐到红蔷薇身边的位置上,红蔷薇丰腴高大,而宫理翘着二郎腿,将手臂搭在了她肩膀上“你知道这样会发生什么的,对吗这将开启一场人类彼此之间的猎巫。仿生人与人类的边界线在哪儿是蓝色导液和机械结构吗不,义体化也会有的,再加上如果我是红色导液的仿生人这点公开,那界限就更模糊了”
宫理亲昵地笑起来,伸出食指,遥遥指了一下红蔷薇的脑袋“只有剖开脑袋,只有打开头颅,看看这里头是不是软塌塌的脑浆。你想想,会有多少激进的反对仿生人的人,会抓住那种他们觉得奇怪的人,然后剖开他们的身体,砸开他们的脑袋,来看看是不是仿生人。”
红蔷薇笑容不变“那就是瑞亿自己的恶果了不是吗是他们选择靠激化矛盾来赢取同情,是他们选择造仿生人融入人类之中,是他们犯下了太多的罪孽。”
“而方体需要隐形。瑞亿必须要被民众群起而攻之。”
宫理看着她,噗嗤一声,而后大笑起来“说得很好,人民战争啊。说来,或许你并不知道咱们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一次委员会的会议上。我对你的性格了解一点,也对一切的发展都有点预料了。”
红蔷薇瞳孔看着她。显然红蔷薇没想到,宫理甚至看到过一次委员会会议。
宫理也笑容灿烂,她熟稔的拍着红蔷薇的肩膀,也嗅到这个女人微笑背后的危险。对外关系部是方体仅次于行动部和收容部的重要部门,红蔷薇又是和甘灯平起平坐的委员长
宫理反而兴奋起来,甘灯总是深藏不露又对她态度容忍,让宫理一直没有触摸到过委员长这一职位的实权与危险性。她现在很好奇,如果自己踹翻了红蔷薇的局,她会做到什么地步呢
自己又到底能在方体内部拳打脚踢到什么地步呢甘灯会保她吗会跟红蔷薇开战吗
宫理实在是对往方体这潭深水里乱扔炸弹的事儿,很感兴趣。
宫理大笑“自由人干员,最重要的当然就是赚钱啦我知道啦,别忘了咱们计划中的尾款,哦而且,给缪星配车的车库,我能挑两辆车带走吗”
“这些东西,你能找到货源吗”宫理这次没有坐在修理床上,而是脚蹬着滑轮椅子,在罗姐的义体诊所里乱摸乱转。
躺在床上的一位要一次性镶嵌锆石牙、做海绵体填充与丰臀的男性,正在吸入式麻药的面罩下无知无觉地同步进行着三种手术。
宫理看罗姐三边同时不耽误,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哪怕是消毒好了,撬了牙的剪刀又去您还是厉害。”
罗姐带着护目镜,在点焊与嵌接金属义体的点火光下,像个黑透了的黑医生,她金色长发被盘在脑袋后头“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值钱吗就这要不是三个小手术同时做,我都不会把我昂贵的手术台和进口麻药浪费在他身上。再让我看一眼你要的东西。”
宫理把光脑递过去,她戴了一顶墨绿色的帽子,穿着肥大的迷彩裤子与黑色牛皮靴,上身只有一件黑色背心“一次性不可填装式的树脂拼装枪。”
那个枪在街边的自动贩卖机就有卖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想出来的“应对街头枪战临时防卫武器”的这个概念,在街上划光脑id再加上几百块钱就能买把十二颗子弹的树脂塑料枪。
不过在网购时候,这个枪更多是以模型的那种板件来出售的,买回家可以自己拼装,随盒附赠两种子弹,因为流通时是以“模型玩具”的品类打包的,所以购买根本不需要身份id
罗姐拧起眉毛,看着今天穿着打扮得像个雇佣兵的宫理,却想买马卡龙色新涂装树脂塑料枪“要这种过家家的玩意儿干什么要想要枪我去楼下给你拿。这个超过十五米都打不死人了。”
宫理脚尖点着地“就是要这种嘛,就需要短距离的杀伤力就行了,我是想要拿大货的,你有那种人脉吗”
罗姐捏着线,给修理床上的男人新加上的可伸缩的义体件做缝合,宫理说了个“几千把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