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噎死“什么”
柏霁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宫理反倒坐直“柏霁之, 你跟我把话说清楚啊”
柏霁之鼓起勇气道“护士长那难道还是说他是外室反正他是没名分的我都看了热搜了。”
宫理瞪大眼睛“我们是靠,这是现代你少被你们门派那些思想毒害了大家是双向选择的,谁会说什么名分之类的, 我又没跟别人同时好着”
柏霁之咕哝道“可能是我传统。反正我是受不了一边好着,一边又无名无分的, 我就不信他不生你的气。”
宫理一噎“”
她感觉这小少爷, 看起来是不谙世事,但说的话全在句句掏她心窝子,踩她狼尾巴
柏霁之一直追问“那你会给他名分吗”
宫理扶额“能不能别用这么古老的词, 说的我像个负心汉一样。”
柏霁之却偏要问,他换了说法“唔, 那你们会从炮友变情侣吗”
宫理没想到柏霁之问的原重煜都直白“我不知道。或许吧。现在想来我还挺喜欢他的。”
柏霁之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宫理“干嘛一副我竟然也会想恋爱的怀疑表情。”
柏霁之又敏锐的戳了她一针“我可没有表现出这意思。你是心里这么怀疑自己,才从我脸上看出这种情绪的。”
宫理脸上挂不住,戳了戳火堆“我只是很犹豫。”
宫理以前不是没有看到别人为她心碎或痛苦过, 她曾不以为意,甚至认为这不过是演技, 是某种依赖症剥离的阵痛。但这会儿,她因为原重煜表现出的不安与痛苦,而感受到了某种拉扯的难受。
她那天发现自己羡慕左愫的时候,也有些吃惊。
她并不是羡慕有人疼爱左愫,而是羡慕左愫可以一往无前的长久的爱着别人。
被爱是躺着享受。
爱人而不伤害他人, 这是一门需要修炼的技能吧。
宫理感觉自己应该是蛮喜欢的原重煜。只是,想到越亲密就越可能因为无心之举让他难过,她就发憷。
该怎么去解决不合。该怎么去在分歧中共存。该怎样和对方一起找到舒适的边界。
这些是她曾经不屑于去解,如今发现自己没能力去解的题。
要不选择永远飘荡, 不要真心, 不付出真心, 不去解这些问题。
要不就选择去学习,在过了该学习的年纪再去学再去补课,再去跌跌撞撞的了解该怎么长久的爱人与相处。
宫理以前会毫不犹豫的只要前者。
但她此刻
柏霁之抱着腿在旁边静静坐着,他透过宫理的眼睛看篝火,跳跃的火焰像是她眼里心里纠缠的丝线。
她忽然转过脸来,看向他“小少爷,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柏霁之一惊,脑袋缩到圈起的胳膊里“没有。”
宫理脸上又恢复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哎说不定你以后也是爱的要死要活,哭的要死要活的类型呢。”
柏霁之急道“我才不会”
宫理只是笑“也说不定是那种又勇敢又会爱别人的类型呢。”
柏霁之感觉自己脸慢慢烫起来,他垂头道“哼,谁知道呢。”
乘积飞行器内。
冈岘飞速踏过楼梯,走过微重力走廊,进入了那间在乘积飞行器正中间的宽阔办公室。
远处的办公桌后依旧是全息投影,而有人正在办公桌前汇报着什么。
冈岘焦急的走至地面凹线后等待,甘灯远远投来了目光,地面上的凹线亮起了微光,意味着他可以走近。
冈岘脚步飞快,在距离办公桌五六步的距离下停下来,自然也看到了办公桌前戴着傩面的男人。
他行礼道“甘灯大人。护士长。”
甘灯微微颔首。
冈岘“您让我密切关注着y13小组的动向,及时向委员会发送报告,在过去的九天内,两位干员彻底失联,稻农传输出数据后也拒绝离开任务地点,说是想要等待两位干员归队。甚至是两位失联队员中身为唯一反制者的宫理,也在这九天内没有联络信号。”
护士长一惊,手撑着桌面急道“什么她失联了这么久也就是在我进入春城区域的时候,她就已经”
甘灯没说话。
冈岘没想到护士长也跟宫理熟悉,斟酌着开口道“是否有必要再派遣队伍进行援救。或者是强制命令稻农及其余几位干员离开。目前不知道宫理是否与那位001号人物是否有过照面”
甘灯“有。她失联之前,最后一条信息是发给我的。”
甘灯手指调出光脑上的图片。
是一张自拍。
宫理竟然跟骑摇摇车一样骑在那位001号的脖子上,甚至一只手还在自己脸边比了个摇滚的姿势,如同突然被街拍的辣妹。哪怕忽略浓妆艳抹还给俩人加了卧蚕的滤镜,镜头里的001号人物也像个腊梅树道具,被她攀着,似乎都没找到镜头在哪儿,表情有些飘忽。
冈岘瞪大眼睛“”
方体最起码派过六支队伍想要跟绛响接触,其中四队甚至没遇到他就折在了定阙山附近,另外两队均遭受一定的袭击与精神攻击,归来后虽能对绛响的外貌与身边状况进行一定的描述,但时间与顺序都有极大的混乱,几乎无法取得有效沟通。
然后宫理就冲进去见到了绛响搂着脖搞了个自拍,一副“看我跟我
o”的样子
甘灯却不怎么吃惊“再等等吧。目前的失联与以往不同,并非是联络器损毁或联络器检测到干员沾染污秽。只是失去联络信号。”
冈岘回过神来,点头道“同时,有位干员称解救了二十余位表现正常的非修真纲能力者或非能力者,与最早几批受解救的平民情形类似。我们或可以像之前几次行动那样,将平民接出,安置隔离并观察。但这位干员坚称,是001号人物奉劝他们不要离开春城。”
甘灯“001说的吗”
他起身看向窗外的结界,沉默半晌后,开口道“那就按她的意思来。联络他们,并将新一轮物资与秧苗送到。”
冈岘退下去之前,就听到那位护士长说“我想去找她。”
甘灯敲了敲桌面,忽然开口道“你明知不可能。出过春城任务的干员都需要净化期。”
傩面男人不说话了。
冈岘即将退回凹线后,隐隐约约听到了一耳朵,是甘灯问他“我反而想要问,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宫理和柏霁之二人暂时没有逃脱的办法,就只能在这片岸滩上生活起来。宫理把自己包里湿漉漉的衣服都拿出来晾一晾,甚至还捡了些顺水飘下来的树枝做了个简单的晾衣架。
方体发的手册内页竟然是防水的,不得不佩服方体在某些方面的专业和可靠。宫理往后翻了翻,发现还有提及发生肢体变异后治疗的对策。
包里裹在她镭射外套里的,还有一把稻农交给她的秧苗。秧苗闪烁着莹白色微光,毫发无损,宫理抚了一下叶片,将它小心存放在包的深处。
而宫理没想到,这片地方飘过来的杂物还挺多,可能是许多流经门派的水渠河流汇聚在这里,他们不但捡到了很多衣物布料,甚至还有些法器。这里水很浅,还一两把刀剑沉在水底,被湍流卷到这里。
宫理把这些东西都捡出来,衣服布料全都用来搭一个简单的小帐篷,有些法器她都让柏霁之确认一下优劣,差的扔在沙地上,好的她就放在身边的地面上。
柏霁之无聊的都开始练剑了,宫理也没闲着,她背着大块的石头,开始在死循环的雾里成天到晚的跑步。
柏霁之大概明白,她又在“练级”了。
俩人能做着吃的东西虽然就那几样,但柏霁之不算嘴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