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众生平等,是指众生的法性平等,对众生的慈悲心平等。所以,以功德论,救出一位官家岂能和三千众生相比,而以本心论,一人即使是君,也不是需要普渡的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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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觉并非不知此战的凶险,但更知此战的意义。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救渡众生绝非只是靠手中木鱼,口中佛经,也需掌中这柄降魔禅杖。
工匠的队伍也开始慢慢进入了伏击之地,静觉连忙低声命令传令兵速报于武松。他知道,大战已经越来越近了。
“快点,快点别磨蹭。”一名金军千夫长立在马上,用马鞭在空中挥舞着。
他很想将马鞭直接抽在那些工匠身上,但有将令在前,他只能拿空气撒气。
作为殿后的护卫,他率领一千人马走在第三队的最后,想快也快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工匠拖拖拉拉地前行。
官道两边的山岭越来越高,这名千夫长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
初春的河东春寒料峭,可一身重甲的他却已经浑身是汗,甚至有汗水顺着兜鍪流进了脖子里。
这名千夫长摘下了兜鍪,擦拭着内衬里的汗水,嘴里不禁骂道“披着几十斤重的盔甲行军,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出的主意。”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石土翻滚的声音,待他猛地抬头一看,山坡之上,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头正翻滚而下,一时间尘烟滚滚。
“不好”这名千夫长暗叫一声,连忙将兜鍪重新戴上。可刚刚戴好,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后心上。
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千夫长连人带马被砸倒在地,整个马身将他的左腿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他挣扎着抬头想呼救,却只看见山石正如雨点般落下,耳边尽是惨加声
见响云箭腾空而起,武松一按崩簧,双刀出鞘,纵身一跃,率军冲出了竹林,直奔官道杀来。
官道上挤满了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的工匠。有一群正好走到路口,慌乱之中本能地想往岔道上跑去,却立即被押送的金兵砍倒数人。
武松眼中喷火,手中戒刀含不留情,双刀翻飞,瞬间就砍倒了数名金兵。他毫不迟疑,沿着官道一路向北杀去。
在武松身后,柳如烟等人业已杀到,而按照事先计划,上官令和普鸣凤则率另一队向南杀去。
群雄心里皆清楚,此战的关键在于速战速决,因此出手即是杀招。这种方式,上官令最是熟悉,出手就要命正是他的风格。
但战况的惨烈程度依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静觉大师那边的“断尾”其实很成功,一阵山石攻势之后,他们几乎将殿后的那一千金兵完全拦在了后面,还立时砸死砸伤了百余名。
跟着工匠过去的只有随行押送的金兵。但这些金兵却皆是带甲之士。如今眼见宋军突然杀到,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何前锋营的赛里术大王一定要让他们带甲行军了。
如何破甲,一直就是这些江湖好汉和金兵交战时的一个难题。除了武松因为天生神力,又手握镔铁宝刀之外,就算是静觉、令虚和上官令这样的绝顶高手,在面对金兵重甲时也颇感吃力。
所以,突然面对披甲的金兵,上官令和普鸣凤也一时陷入苦战。
上官令的银手刀已算是短刃中的利器,但想要直接刺穿重甲也犹显乏力,他只能专取对手的护甲薄弱之处。但如此打法,面对一两个对手尚能奏效,一旦陷入群斗,也难免左拙右支。
普鸣凤的情况则更张凶险,她一向擅使长鞭和暗器,但这两样兵刃对上重甲如同隔靴搔痒,很难一击致命。
万幸的是,上官令和普鸣凤今日所率的不仅仅是原先的人马,还有二百余名岳飞麾下的“背嵬军。”
因为怕误伤工匠,这些“背嵬军”皆未带弓弩,却是人手一把陌刀或长槊,腰间还挎着一把宽背单刀。
这陌刀和长槊皆是破甲的利器,加之这队宋军明显训练有素,三人一组,配合默契,刀槊联动,丝毫不惧金兵。
二百余人,竟然杀得金兵一时间节节败退,让上官令和普鸣凤压力顿减。
被截断在中间的这队人马,除了三千余名工匠之外,还有约千余金兵。被武松等人分隔在两边之后,南边也还有六七百人。
待顶住了宋军的第一阵攻势之后,人多势众的金兵又逐渐占据了上风。
此时,普鸣凤身边围着四五名金兵。为首的是一名百夫长,他手中一条狼牙棒,势大力沉,逼得普鸣凤不敢硬接,只能闪避。
眼见百夫长的狼牙棒又拦腰抡来,普鸣凤急忙纵身向后一跃,同时长鞭出手,卷向棒杆。
情急之中,她想缠住对方的狼牙棒棒杆,再借力甩出,以巧破千斤。
可未曾想到,激战多时,普鸣凤已是力怯,出手稍有偏差,长鞭竟然缠在对方狼牙棒的棒头之上,一时间抽鞭不能。
那百夫长见状,大喝一声,猛拉棒头,普鸣凤竟吃劲不住,被拽得脚下不稳,向前栽去。
其余金兵立时挺枪急刺,瞬间三支枪尖直奔普鸣凤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