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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暖阳,相州城终于露出了它喧嚣的一面。
街市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酒肆茶楼里宾客盈门,似乎让人暂时忘记了城外随时会爆发的战火。
亥言独自出了通判府,直奔州衙而去。眼下通判府内的气氛过于紧张,亥言想出来透透气。当然,主要还是去寻赵不封赵大人。
曲正风和苏沐白接连丧命,让亥言感受到这相州城内危机四伏,尤其是苏沐白的死,足以说明群雄之中还有内贼潜伏。
这也让亥言想起了杭州,想起了西湖岸边的青云观。
这相州城内会不会也暗伏着金人的细作呢不然,为何群雄一到相州就出了内鬼而且,救完颜杰律的人也来得如此之快,下手如此之准。
所以,他决定去寻一趟赵大人。
见到赵不封时,赵大人正在为筹粮一事忙得焦头烂额。
康王赵杦临走时,虽说封了个知州给赵不封,但也将相州城内的粮草几乎悉数带走,只留有不足一月的军粮给赵不封。而且这粮还是按四个营的编制算的。
如今,赵不封又募集了两个营的义军,粮草的问题就更加突出。而且,一旦金兵来犯,陷入旷日持久的守城战,这城中几十万百姓的口粮也会成为问题。
加之这两日,通判府连出命案,自己心爱之人又成了最大的嫌疑犯,更是让赵不封心力交瘁。
待听完了亥言所言,赵不封的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
如今,身为一州的父母官,又是守着一座孤悬在北的城池,他深知自己身上责任重大。而内贼一日不除,他也一日难安。
“敢问小师父有何高见”赵不封望着亥言道。
“小僧此番正是为此而来。”亥言道,“为今之计,只有把这内贼引出来。”
“如何引法”
“这就需要大人出手了。”
普鸣凤看着乌黑的银针头,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会是此毒。”普鸣凤道。
“究竟是何毒”柳如烟也急于想知道答案。
“此毒名叫血隐,是天下奇毒中的奇毒。”
“如何奇法”柳如烟也不禁好奇心顿起。
“天下奇毒,无论是鹤顶红、孔雀胆,还是蛛汁、蛇涎,溶于水之后皆称无色无味,所以可以杀人于无形。但其实不然。”普鸣凤道,“所谓无色无味只是对于寻常人而言,却难以逃过我等用毒者的眼鼻。不过,诸毒中也有例外,这血隐就是其中之一。”
“这血隐,连姐姐也分辨不出”柳如烟又问道。
“对,因为它本不是毒药”普鸣凤道。
“不是毒药”
“对。此药本是一味草药,服用之后有祛热散风之效。”普鸣凤道,“不过,此药一旦遇血,就成了剧毒之物,足以致人于死地。故有血隐之名。”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要此毒混在姐姐的金创药中。”
“但这还不是最蹊跷之处。”普鸣凤的眉间依旧疑云不散。
“还有何蹊跷”
“此物在民间从未出现过。”
“不是民间之物”
“对,我曾听师父说过,此物本不是中原之物,而是产自南洋雨林,是一种珍奇之木的汁液。”普鸣凤道,“景德年间,此物以避风散之名作为贡品传入中原,因其在祛风热症上有奇效,所以一直就是大内密药,从未现于民间。”
“姐姐是说,此毒乃是宫中人所有”柳如烟道。
“对,七年前,苗王世子曾患风热之症,头痛欲裂,数月难愈。后来,还是幸得宣和皇帝赐药,才治愈了此症。”普鸣凤道,“记得当年来赐药的皆是皇城司的人,还是带着圣旨而来。”
难道下毒之人是来自宫中或是受命于宫中的人这个疑问萦绕在二人脑海里中。
但其实还有一个疑团待解下毒之人是如何将这血隐掺到金创药中的
普鸣凤极力回忆着这两日的所历之事,却还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金创药,她一直就是随身携带,除了睡觉,几乎从不离身。
“除了给苏掌门治伤之外,这两日可还有其他人用过金创药”柳如烟也想帮普鸣风尽快找出线索。
“没有。”普鸣凤摇了摇头,“这两日,我只为苏掌门换过金创药,每日差不多皆是酉时前后。”
“那此毒可是慢药”柳如烟又问道。
“不是,此毒遇血而发,虽不会见血封喉,但从中毒到毒发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如此说来,下毒之人必是在前日酉时到昨日酉时之间下的手。”柳如烟道,“姐姐你再想想,这段时间可还有可疑之处”
普鸣凤紧咬着下嘴唇,极力回忆着。
“若是一定要说有,那只能是他了。”普鸣凤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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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
“贺掌门。”
“为何是他”
“昨日大约是申时,哦,也就是亥明大师去看过苏掌门之后。贺掌门曾来问奴家讨过药”普鸣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