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子喜得一名弟子,武松则终于有了授业恩师,众人也皆大欢喜。
尤其是亥言,他趁人不注意,蹦到武松耳边轻声道“你如今是该叫柳娘子妹子呢,还是叫师姐呢”
“就你事儿多。”武松瞪了他一眼。
眼见已日过三杆,无涯子让乔黛领着众人去准备些路上的干粮。自己则悄悄把亥言拉到了一边。
见众人已进了屋内,无涯子这才从袖笼中掏出数枚药丸般大小的圆珠,交到了亥言手中。
“前辈,这是何物”亥言看着手里的东西问道。
“嘘”无涯子示意亥言小声些,然后接着道,“此物名叫雷烟,乃是老朽一位道友在炼丹时偶得之物。以其掷地,可瞬间腾起烟火,使人耳鸣目眩”
“哦,逃跑的时候用正好”亥言一脸兴奋道。
“小师父,你可小声些。”无涯子道,“老朽知你师兄秉性,定不屑使用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但江湖险恶,总是有备无患才好。所以,老朽这才交与了你。”
“前辈放心好了。”亥言道,“我师兄是那德性,有时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给我对了。嘿嘿。”
说到兴处,这一老一小也是相视一笑,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话说,柳如烟虽然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要拜别恩师。而且,如今她心中已不知不觉对武松有了依恋,随武松而去也是迟早之事。
四人离了豹林谷,一路东返。
一路上,依然是武松和柳如烟并辔在前,亥言和翠荷则在后随行。
“妹子,为兄有一事一直不太明白,不知能否”武松骑着马,突然想起了一事。
“哥哥但问便是,不用如此客套。”柳如烟回道。
“好。”武松道,“我一直听你师父唤你为是儿,可你不是叫柳如烟吗”
闻听此言,柳如烟莞尔一笑,“那是奴家的本名。”
于是,柳如烟便将自己自小父母被鞑子所杀,幸得种师道收养,又入豹林谷学艺,继而奉义之命蛰伏杭州的经历说与了武松。
武松之前只知柳如烟是老种经略相公的义女,无涯子的弟子,却不知她还有如此曲折的身世。听完了这些故事,武松心中不禁对这妹子的怜爱又甚了几分。
“对了,哥哥以后就叫奴家烟儿吧。”柳如烟突然道,“烟雨江南,有幸逢君,江湖儿女,自此同行。”
言罢,柳如烟不禁脸上飞霞又起,纵马向前奔去。
“好”武松策马追去。
“这是又要赛马吗”跟在身后的翠荷不知发生了何事,眼见柳如烟又策马奔出,只好也催马追去。
“哎呀,你管他二人做甚。”亥言叫道,“这小丫头,真是少不更事。”
众人一路急驰,在次日日落之前正好赶到陕州城。进城之后,众人投了间客栈。这一路鞍马劳顿,也皆早早歇下。
翌日一早,正当众人准备启程继续东去时,刚出客栈,却听到了一个消息城门关上了。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城东发现了大队金兵,所以整个陕州城才闭城备战。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又返回客栈,待有确切的消息之后再决定如何行事。
行程突然被阻,武松和柳如烟皆面有愁色,担心何时才能赶回相州,更担心若是金人此时押送官家北撤,怕是要误了大事。
亥言倒是依旧乐呵呵的。“愁也没用,走,我请各位喝茶去。”亥言道,“边喝边打探消息,不是正好吗”
武松和柳如烟一听也对,困在客栈里也无所事事,倒不如去街市上走走。
听闻金兵来犯,陕州城内的街道上不时有大队官军经过,分别往各处城楼上奔去,倒也军容整齐,行进有序。
街市上的店铺依旧开着,并未见有关门闭户,大难将至的景象。
亥言寻了一家茶楼,让小二领了个靠窗的雅间坐下,点了一壶当地的紫阳茶,又叫了些点心,凭窗品茗,倒也不觉有大兵压境。
趁着小二前来送点心的时候,亥言问道“不是有金兵来了吗小僧看这茶楼里的客人依旧不少,街市上也照旧热闹。”
“小师父是外乡人吧”小二打量了众人一圈回道。
“正是。”
“那就不奇怪了。”小二颇有几分得意道,“各位有所不知,这陕州城内有位能人,有他坐镇,又何惧金兵呢。”
“哦”亥言一听也来了兴趣,“是何方神圣,能让这城内百姓如此安心。”
“说起此人,他官不大,只是石壕县尉而已。”小二道,“不过,据说此人世代为将,颇懂兵法。之前他率义军屡挫金兵,听说还奔袭数百里,伏击过金人的铁骑,斩首数百,让金贼寝食难安。”
“一个县尉竟有如此能耐”亥言也不禁感叹。
“是啊,听说如今知州大人也将城防之事交与此人,对他言听计从。”
“那小二可知,此人姓甚名谁”亥言问道。
“听说姓李,叫李”
还未等小二说完,亥言和武松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李彦仙”
“对,对对。”小二挠了挠头,一面茫然地看着二人,“客官是如何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