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杀人的倒是还敢数落小僧,也是江湖不幸啊。”亥言也不客气。
“小小年纪,竟如此牙尖嘴利,怪不得小女说你是个野和尚。”上官令不禁仔细打量了亥言一番,“想当年,少林寺方丈也不敢和我如此说话。”
“你觉得小僧该怕你”亥言道。
“怕倒不必,至少你来此是有求于我吧”
“施主此言差矣。”亥言道,“小僧来此,只是出价杀人,杀与不杀,皆在于你,何来相求”
“有意思。”上官令不恼反乐了。
也难怪,纵横江湖十余载,出钱请他杀人者无数,大多是一副奉承巴结的模样,像这小和尚这般却是头回见。
“要想让我重出江湖也不难,只需一件事即可。”上官令道。
“莫非又是解题”亥言眉头一挑。
“那都是些儿戏罢了。”上官令摇了摇头,“我封刀之前曾立誓,从此不再涉及江湖,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能一刀劈开院中的那块石头。”上官令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出了门外。
院里的确有块石头,一块足有二人合围般大小的山石。
“这石头有何讲究”亥言问道。
“没甚讲究。”上官令道,“只是我当年在谷中寻觅筑屋隐居之地,碰巧于溪边发现此石,就索性在此住下了。也正好以此石为誓,退隐江湖。”
“你这明明就是寻个借口,不想再过问江湖之事。”亥言笑了。
“就算是吧。”上官令面露得意之色,“不过,所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江湖之大,或许有人能劈开此石也未可知。”
“的确未可知。”亥言微微一笑,转身对武松道,“师兄以为如何”
武松看了看那块石头,心里思量,若是一般的刀剑,以自己之力要想劈刀这巨石怕也很难,但有镔铁雪花戒刀在手,倒是可以一试。
“那贫僧就试试吧。”武松说着,从背后抽出了一把戒刀,朝那块巨石走去。
这回轮到上官令吃惊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劈开这块石头。
只见武松凝神屏息了片刻,气沉丹田,力贯于臂,手起刀落。
随着一声巨响,瞬间尘烟泛起,吓得院中的绿绮不禁捂住了耳朵,更惊起林中飞鸟一片。
待上官令上前定睛一看,巨石果然被当中劈开,犹如神迹。
上官令愣在原地良久,才回身看了看武松。纵是他半生杀人如麻,也不禁心下骇然。
“如何,此石已破。你可莫要食言哦。”亥言依然微笑着。
“这买卖我接不了。”上官令摇了摇头。
“你真要食言而肥”亥言也不禁恼了。
“不是我不接,是根本接不了。”上官令道,“以这位大和尚的身手,他都杀不了的人,在下又如何杀得了,”
闻听此言,亥言忍不住乐了,心里道,原来这上官令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你还真是不愧是金算子。”亥言道,“算得倒也清楚。”
“呵呵,惭愧惭愧。”上官令道,“明知不可为,又何必自讨没趣。这杀人也是买卖,明知买卖不成,又何苦为之。”
“你误会了。”亥言正色道,“我等此番前来,不是让你杀人,而是救人。”
“救人”
“对,救人的买卖你也不接”
“接。”上官令道,“二位能入得谷来,又寻到此处,已是有缘之人。这位大和尚又劈开了巨石,实乃天意。岂有不接之理。”
“不过。”上官令又道,“二位可知道在下接买卖的规矩”
“什么规矩”亥言问道。
“只出价,不还价。”
“如何出价”
“那要看二位所救的是何人了。”
“这又如何说来。”
“莫急,二位先屋里请,待我细细说来。”说着,上官令引着二人返回屋内。让座之后,他自己又坐回了案几后,拿起了那副金算盘。
“这救人也分是何人。”上官令道,“这夫妻、父母、儿女为一等,兄弟姐妹次之,至交好友则又次之。”
“哦,这有何差别。”亥言问道。
“若是这第一等则是一人一百两金,次之七十两,再次之只需五十两。”上官令道,“此外,若是官商则一人再加五十两。若是僧道,则一人减去三十两。”
看着上官令滔滔不绝,亥言也不免觉得甚是有趣。
“你这开价贵则贵矣,倒也算贵得合情合理。”亥言道,“不过,我等要你所救之人,这价钱可不太好算。”
“诶,但凡是人,那就有价,如何不好算。”上官令拨了拔算珠,“这人是你至亲、兄弟还是朋友”
“非亲非故非友。”亥言道。
“难道是萍水相逢”
“也算不上相识。”
“那可是官商。”上官令越问心越凉。
“算是,也算不是。”
“究竟是何人啊”
“当今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