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汉我来问你,金军两度南犯,是谁一味求和,自废军备是谁任用奸佞,遣散勤王之师又是谁听信谗言,弃用种师道老将军,以致种师中将军兵败身死”
“是谁”
“正是好汉要本王尽忠尽孝的父兄啊。”
见武松一时不言,这位康王更加来了劲头。
“我再问你,金军势大,所到之处,宋军尽溃,眼见社稷将倾。是谁冒死出使,周旋于虎狼之间,以求回旋之地是谁可振臂一呼,号令天下,匡扶宋室”
未等武松说话,赵杦兀自叫道“是我,是本王。”一时间,赵杦双眼圆睁,撕心裂肺。
“你不想着起兵勤王,却只想着自己拥兵自保,倒是还如此大言不惭。”武松气极道。
“勤王谁是王谁又该为王”赵杦冷笑着,“尔等只知什么忠孝仁义,岂能知道,古语早云,天命无常,有德者居之。天命眷我,岂能不从”
“你也配称有德之人,我誓杀你。”武松已是忍无可忍,手中一抖,长剑就要毕现。
“不可”亥言连忙叫道,“杀不得。”
饶是亥言出言制止,那剑势戛然而止,却已划破了赵杦脖颈处的皮肉,血痕已见。
那康王殿下此时也闭目仰颈,倒也未露惧色。
“为何不可”武松厉声问道。和亥言说话,他还从未用过如此语气。
“就是不可,万万不可。”亥言的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双眉紧锁,凝视着武松。
如此表情让武松也不由得心里一惊。自相识以来,这小和尚还从未有如此的严肃,或者说是严厉。
“武都头,恕我不能言明,但也恳请听我一言,此人绝不能杀”
武松虽心有不甘,更满脑子疑惑不解,但还是手一松,收回了长剑。
亥言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更是让他断臂重生之人。他不可能不信他。
尽管武松对眼前这个康王已是恨之入骨。
逃过一劫的赵杦慢慢睁开了眼睛。
生死之间,说他完全不害怕是假的。
但身为皇子,还是孤悬重围之外的唯一皇子,从他接到黄绢密诏的那一刻起,他就自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天命之人,命不该绝。
武松又狠狠地看了赵杦两眼,厉声道“今日就暂且留你一命,但你须依我三件事,如若不然,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或他日身居深宫大内,我也定要来取你性命”
赵杦也是聪明之人,自然明白犯不着再激怒武松,先顺其之意就是了,“好汉请讲,本王自当遵命。”
“第一,早日起兵勤王,救万民于水火。”
“依得。”
“第二,绝不可降金”
“也依得。”
“第三,善待忠勇之士,包括那些一路护送信使而来的江湖好汉。”
“这是当然。”
“如有食言,此剑就是你的下场。”说罢,武松双手捏住剑身,双肩一紧,竟然将此剑生生折断。
这一折真把赵杦吓到了。要知道,此剑一直是他平日随身佩戴之物,乃是名匠打造的皇家佩剑,切金断玉,吹毛立断,绝非一般刀剑可比。
此时,却被武松用手指就折断了。这个和尚的武功简直闻所未闻,倘若他日他真要取我性命,该如何应对
赵杦心里寒意顿生,却马上又打起了别的主意,“好汉之言,本王记下来。好汉若能助我共举抗金大业,本王定不相负”
“你好自为之吧。”武松不屑道,“只要你不负天下人,贫僧绝不食言。”
说罢,武松拉着亥言扬长而去。
经此一夜,康王也算是有惊无险,捡回一条性命。
待窦燕娥醒来,他嘱咐燕娥万万不得将此事泄露半句。
而等到院外侍卫醒来,跑进来查问,赵杦直接编了一段瞎话,说是自己已将刺客击退,并无大碍,也不要声张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好事。
不过,赵杦没想到的是,难以启齿之事还不止于此。
原来,武松冲进来之时,赵杦正和燕娥欲行云雨之事。而那一刻正是寻草入巷,将进未进之际。
结果被武松一吓,竟留下遗症。赵杦此后再也不能行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