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七王子的消息之后,吴化成既喜又憾。喜的是,自己马上就能改弦更张,另投明主了。憾的是,此行走得匆忙,这一府的身家怕是带不走了。
还有那尚在舒州原籍的发妻王氏,结发十八年,两人既无子嗣,也聚少离多,吴化成多少心有愧疚。如今自己这一跑,怕是更要连累于她。
不过,想到他日在大金国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眼下这些损失也就算了。
亥时刚过,吴化成收拾停当,一身普通儒生打扮,避开家仆,从角门出了府。
角门外,黄炳路已等在那里。
只是二人不知,等在那里还有武松。
武松伏于房顶之上已经快一个时辰。
原本,武松夜探通判府,打算直接制住吴化成,逼问出金国王子的下落。
不过,正当武松趁吴化成独自在书房要动手之际,却发现,这狗官又翻出了那册左传。
武松记得,这左传正是吴化成用来藏匿私通金国信函的。当时,他和亥言只拿走那封告身,其余信函依然留给了吴化成。
见此,武松多了个心眼,心里暗想,这狗官此时取出这隐秘之物,必是有所动作。
武松决定静观其变。
果然,吴化成将密函贴身藏好之后,又开始收拾细软,一副要溜之大吉的样子。
见吴化成和黄炳路鬼鬼祟祟地上了一辆马车,武松决定暂不声张,先一路尾随,看这二人去向何处。
为了隐藏行迹,黄炳路没带车夫,而是亲自驾车,载着吴化成一路向城北而去。
大约一柱香的工夫,马车在一条巷口停下。吴化成二人弃车步行,往巷内走去。
行至巷尾一道小门处,二人四周张望确定无人之后,才叩响了门环。少顷,有人开门将二人引入。
这一切都被一路尾随的武松看得真切。
他心里暗想,这吴化成身为杭州通判,却要偷偷摸摸地来到此处,所见之人必也是见不得光的。
很可能就是那个金国王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到此,武松不再犹豫,纵身一跃,飞过了院墙。
看着吴化成献上的舆图,完颜杰律已是大喜。而这吴化成还给他带来了额外的惊喜。
吴化成知道这金国七王子素爱汉人字画,所以此番献图之外,还一咬牙,献上自己珍藏多年的米芾行书之作吴江垂虹亭诗帖。
得见此帖,完颜杰律顿时爱不释手,两眼光彩乍现。倒是把那汴京舆图放在一旁。
“知我者,通判大人也。”完颜杰律心情大悦,“吴大人如此有心,他日必是我大金国的栋梁之材。”
“岂敢,岂能。”吴化成连忙谄媚道,“日后还望殿下多多提携。”
眼看完颜杰律兴致正高,吴化成也没忘了一旁的黄炳路,接着道“这位黄都监殿下也已见过。明日出城,我们可走钱塘门,此门的守军皆是黄都监手下,可保万无一失。”
完颜杰律醉心于欣赏诗帖,并未抬眼,却道“黄都监果然行事仔细,到了大金国,自然不会屈尊于区区一个都监之职。”
“是是,殿下厚爱,下官没齿难忘。” ,